“铭儿,世人皆以为朕是为将你母妃本家韩家的财力掌控在手才纳你母妃进宫,谁又知朕南下时于船头见你母妃嬉笑的模样便再难放下,这才有了后来的韩家献女,朕一直以为能与你母妃携手走下去,可那一次刺杀却终是将她带离了朕的身边,唯一一个让朕真心相待的女人便是你的母妃。”
凌王从不知自己的母妃竟是啸凌帝真正所爱之人,小的时候他总是看到母妃独自守着那冰冷的寝宫,看着父皇拥其他妃子入怀却只能暗自垂泪,他还不懂得帝王的制衡之术,他只知道自己的母妃不得父皇喜欢,自己也不得父皇重视。
“朕将你母妃追封为皇贵妃,被不仅仅因她替朕挡了那一剑,更是为你日后能够成为太子刻意抬高你母妃身份,铭儿,你这几年的变化朕都看的清清楚楚,可你最为欠缺的便是狠决,万事皆喜留一分,殊不知就是那一分足以令你万劫不复。朕偏宠安儿,也是为激励你上进,帮你挡去许多敌对,说起来朕倒是对不起安儿,但安儿他为人狂妄又太过狠厉,实在不是个好的帝王人选。”
“自镇安关归来,朕能够看到你的改变,也知助你之人便是那苏穆楚。朝中皆以为施瑾尧其人碌碌无为,可他却是朕藏的最深的一颗棋子,在皇权面前,你的那些手段根本是螳臂当车,朕与你说这些便是望你日后能担起重任,朕的时日不多”
“父皇您身体康健,莫要如此说”
凌王第一次听啸凌帝说这么多话,最让他惊心的便是那时日不多几个字,在他心目中父皇还是那个英姿勃发杀伐果决的君主,可现在龙椅上那个苍老疲惫的皇帝却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睛。
“朕的身体自己清楚,路为你铺好了,接下来就要看铭儿你自己如何去走,唯有那苏穆楚,朕知你心悦她,本打算将她赐予你为侧妃,却未料到那女子竟不识抬举,既然不能为我所用,如此心计女子留她不得。”
凌王猛然抬头看向啸凌帝,瞳孔骤缩,一时间竟是不能言语,啸凌帝脸上的狠厉杀气让他更加心惊,急步上前,完全忘了礼数厉声道:“父皇,不可穆楚既已为儿臣谋划,必不会背叛于儿臣,儿臣虽心悦穆楚,却知其绝不会委曲求全,她要的是一心一意,儿臣给不了,可儿臣却希望她能够幸福”
“铭儿,莫要妇人之仁,沈墨寒虽自小便在朕身边长大,品行醇厚,可若他得到那苏穆楚将来必是一大威胁朕已派人秘密前往苏府暗杀,休要再多言”
“父皇万万不可,儿臣信孝之与穆楚,必不负儿臣,求父皇信儿臣一回,收回成命”
看着下面长拜不起的儿子,啸凌帝眸底思绪起伏不定,半晌终是叹气道:“罢了,你一向有识人之能,朕也不想你少了两个助力,你现在带着信物赶去苏府拦下暗卫即可,孙恪。”
一直垂首立在一旁的孙恪立马手托一串黄晶串珠恭身送到凌王面前,还未等他收回双手,眼前绛红色身影一闪,空中只剩下那短促的声音,“谢父皇。”
啸凌帝看着一阵风般掠出殿门的凌王微微叹息,久久才传出呢喃似的低语,“浅歌,朕也只能为皇儿做这么多了”
苏府内,苏穆楚好不容易从皇宫中出来,却总觉得心底的不安越发明显,这一刻,脑海中竟不由浮现出沈墨寒矫健的身影,她突然好想见一见沈墨寒,似乎有了他的陪伴,自己就不再害怕。
有些呆滞的走进前厅,看到木椅中那人熟悉的眉眼,苏穆楚恍惚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鬼使神差般缓缓抬起双手想要触碰那人温热的肌肤,却在中途猛然警醒,手臂停留在半空中,对上那双顺遂如汪洋大海般的墨眸有些尴尬道:“孝之,你怎么过来了”
沈墨寒起身上前几步握住那微凉的柔胰,关切的问道:“听说你被皇上召进宫中,便过来看一看,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可是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