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可以决定人之生死,也可以决定国之兴亡,对于获得过权力,使用过权力的人来说,权力也是他们最放不下的东西。”
“陛下和紫暄说这些干什么?”
“你知道太后为何会信佛,朕最后为什么会原谅他?”
紫暄露出深思地表情,似乎意识到什么,目光闪闪地看着我,却没说话。
“杨太后从一个籍贯都不太清楚的微贱歌女,先成为父皇的妃子,后成为父皇的皇后,最终成为影响朝政的后宫执掌者,叱诧一时,你认为她会是一个简单善良的女人吗?”
紫暄没有回答,我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杨太后本名叫杨桂枝,本是随母亲张氏入隶德寿宫乐部地一个歌妓,因美貌多姿,善于诗文,翰墨清雅,被父皇地母后吴太后看中,将她要到身边。她很会讨吴太后欢心,让吴太后对她十分喜爱,将她赐给父皇。父皇先封她为平乐郡夫人,再封为婕妤,后来迁至贵妃。在恭淑皇后去世后,她和曹妃最得父皇宠信,也最有可能得到后位。
当时权倾一时的平章军国事韩胄觉得她心计过深,想将曹妃立为皇后,但她却使用计策,让父皇答应册立她为皇后。其后,更是通过其兄杨次山勾连史弥远,埋下伏兵意图诛杀韩胄。父皇当时就得到消息,正想下达赦免韩胄地旨意时,却被她所阻扰,最终使得韩胄丧命。以后她和史弥远内外勾结,把持了朝政。很多事情父皇早就知道,但他也没办法,只能任凭他们胡来。
朕在临安时的几次险死还生,父皇多少是明白些什么,当初父皇让朕离开临安,未尝没有看出朕和史弥远的不和。害怕他暗下毒手。只是父皇做事过于谨慎,魄力不足,耳根子又软,又对朕缺乏信心,没将他的意图说清楚,结果……若是当初父皇能相信朕,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
我看着紫暄有些醒悟的目光。淡淡说道:“杨太后能够从如此困境中挣脱出来,一无所出,却能最终威临后宫,排除异己,成为影响朝政的女人,只能说明一件事情。权力地位于她。已经是不可或缺,甚至是一种前进生存地动力。她和史弥远有矛盾,但他们两人其实是一体两面,荣辱与共。就算朕是她养大的,抛开朕的生母仇怨不谈,若朕影响到她的权力,她同样会抛弃朕。她说自己不想谋害父皇,朕信,但若说她没有染指朝政的心思,朕。不。信。”
紫暄也是聪慧之人,那能不明白其中的关窍,长叹一声,幽幽说道:“原来如此,那太后礼佛,应该是一种假象。太后也许知道建康的一些事情,只是她没说而已。”“真也好。假也罢。就算她知道杨士德地打算,也没什么。如今事过境迁。人都去了,很多事情,不需要追究的太清楚。”
“那陛下原谅太后,是因为太后即将离世?”
“朕如今拥有整个天下,不日就将北伐中原,收复故土,对一个将死的老人,还用计较太多吗?”
紫暄露出几抹苦涩的笑容,无奈的摇摇头。
我轻轻抓住她的手,有些冰凉,知道她是受不了这些残酷地真相,这让我很是怜惜地抚摸着她:“很可怕是吗?权力场中,往往只有对手的死亡,才能真正让人大度起来,其他的,全是假象。”
紫暄目光闪烁的看向我,反手将我握住,很肯定的说道:“紫暄只希望陛下永远不要忘了星光下的誓言,不要忘了当初的心愿。”
我没说话,默默的伸出双手,将她紧紧抱住。
陷入权力旋涡,死亡不光是痛苦,还是一种解脱,特别是对那些失去权力者,更是如此。
静默中,远处突然传来呼喊声,我放开紫暄,走了过去。原来是姿儿派人过来,让我到太后寝宫去瞧瞧。
我没多说,径直过去。
太后这边已经大变样,白素高挂,哭声喧闹,来来往往的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