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他爹治着他。索映月在他的手段下,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剩下的只有害怕,怕自己被毁容,怕自己会死,怕自己会被割了舌头挑断手脚筋丢入青楼自生自灭。
为了自己,她毫不犹豫地出卖了本就与她不和的白环,还有她的亲二哥。
考虑到晏沧云过去从不告诉他仇人是谁,更从不主动提及那件事,他清楚她并不希望他代自己去报仇。再加上她现在在湛容身边,智月和大燕又正暗流汹涌,君意扬虽然并没有什么济世的高尚人格,但他到底是大燕子民,他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不能处理的太过任性和不顾后果。
于是他选择了一个迂回的做法。首先,他通知了萧随来和他会合,两个人联手先把索致远给掉了包,然后由萧随先把他运走。君意扬则在他们安排的假索致远的庇护下,把白环给整了一通,最后安然离开。
“你怎么整她的”晏沧云知道他轻飘飘的一个“整”字,绝对不是真的轻飘飘。
一向在她面前都很坦白的君意扬此时却微微顿了一顿,然后说道:“你不必知道。”
晏沧云笑了笑:“我不会嫌弃你的心狠手辣。”
君意扬望着她也笑了:“也没什么,不过是加倍奉还。”
生不如死,再于痛苦中慢慢灭亡。这就是他对白环所做的事。彼时发现这个所谓的宜安郡主就是当初的燕南还时,君意扬也不过是稍微讶了一下,这讶色甚至在他脸上都没有停留超过须臾。对他而言,这个女人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害了晏沧云。
“咦,这个”君意扬忽然看见了晏沧云放在妆奁匣子里的一样东西。
一条绿色的面纱。
“我以为你已经扔了。”他将面纱拿在手中,轻轻用手指摩挲着,眸中有些讶然,有些微光。
正在梳理散落下来的青丝的晏沧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微微一笑:“没有扔,那时你的心意我虽然不能接受,却也无法弃如敝屣。”她垂眸看向那匣子里静静躺着的另一张锦帕,似有些感慨,“那时这两样东西,对我来说都是需要埋葬在心底的。”
君意扬没有问她那方锦帕的来历,他从她的神情和话语中能够猜到那是属于谁的。
“现在你可以把它从心底挖出来了。”他一边笑着对她说,一边似随意地把匣子推了进去。
晏沧云笑,从他手里把面纱抽了出来,展平,用手抓着边沿将它覆在脸上,“现在它是我们的定情物。”她说完,踮起脚尖隔着面纱亲了一下他的下巴。
君意扬柔柔看着她,抬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片刻后,说道:“我好像还没有对你说过这句话。”
她望着他,等着他续下去。
“沧云,”他从怀中拿出一枚白玉梅花簪,凝着她,莞尔一笑,“我们成亲吧。”
“好。”她盈盈笑着,如是答道。
湛容知道晏沧云要对他说的话并不简单。
自打她一脸正色地主动提出有话想单独对他讲的时候,他讶然之后,已经隐隐料到了她想说的话题是什么。
果然,她连婉转的铺垫都没有,一如她的性格,直来直往。
“沧云无心于官场,更无意于后宫,”她说,“请君上准我归隐。”
湛容没有说话,他转身慢慢走到了水榭中的紫檀木矮几前,看着那案上放着的,傅烟雨刚刚才令人送来不久的疏文,那是她以君后之尊首先提出希望国君能尽早纳妃的疏文。
“他不是已经走了么。”湛容低声缓缓道。
晏沧云顿了一下,才觉得自己明白了他的意思。
“卑职的意愿,与旁人是否存在,并无必然关联。”这是她的真心话,“他离开了,并不代表沧云就愿意入宫。”
湛容深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