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即使只是路过,也都是要纷纷避让开,最多就是哀叹几句。这是浅儿以前从不知道的。
人之所以怕死,不过是因为世上还有留恋的人和物,一旦心如死灰,便什么也不用怕了。
灰拜的脸上透着倦意,他望望脚下深不见底的悬崖,崖底云雾缭绕,仿佛棉花一样柔软,空中凛冽的风似乎要乘风欲飞,心里油然而生出一股解脱。他太累了,再也坚持不下去了。他不怕死,只是可惜此生再无缘见那人一面。
几日未好眠的眼睛终于瞌上,一纵身,就扑向了柔软如棉花的云雾
天光微亮,阴风凌烈,晨曦的光很难透过树杈照射进来,显得阴郁异常。只有寻伯尽和鸢萝睡了个饱觉,大家都精神蔫蔫。寻伯尽长长伸了个懒腰,给睡眼惺忪的鸢萝紧了紧大黑裘衣。
气氛凝重,寻伯尽知道这帮走南闯北的大汉们,寒冬酷暑都要一步步用脚走出来,糊口的银钱也是这么走出来的。
他们如今有的命丧土匪之手,有的丢了比自己还宝贝的骡子,丢了主顾的货,他们以后也做不了赶马人的生计了。这回的灾祸,对于他们的打击,是寻伯尽不能想象的。寻伯尽前些天还恨他们欺辱鸢萝,如今也不能说是不恨了,但又有些不忍。
溃散的不成形的马帮,没有人说话,稀稀拉拉启程了。没了货物,不用再上驮,也不用为骡马操着心,却并不比平时快。
“确定这个方向没错吗”寻伯尽问,两人同乘一匹马,鸢萝裹了裘衣坐在他前面,倒像是坐在怀里一样。
“不确定。”史袭英用舌尖舔了舔牙缝,说。
史袭英自从出了事,似乎整个人就显得阴戾了。寻伯尽看看太阳无论如何穿不透蒙蒙的云层,照在地上,影子都是莫能两可的,也没再问,现下是没更好的法子了。
怪石林没看到怪石,倒是有盘根错节的大树,让寻伯尽见识了什么叫百年大树。山陡林密,一些树木都落光了叶,有些还挺着黄澄澄无力的叶子,一派萧条索然。仰头看天,黑褐色的枝桠,光秃秃指向天空,偶有几片残叶,寒风中摇曳,衬得些许苍凉。
几只寒鸦瑟缩在枝头,被一行人马惊动,发着诡异的声音哄飞,划破了灰蓝色的天空。
时有怪声传出,史袭英凝神听了一会儿,说:“定是有高鹰山兵盘踞在此。”高鹰山兵就是指老虎豺狼。
寻伯尽感觉到怀里的鸢萝狠狠打了个寒颤,他用手环住鸢萝的腰,让他更贴近自己。大家都越发的警惕起来。死去的人已经逝去,活着的人还要辛苦的寻求活下去的办法。
在这林子中转了半日,由于视野不开阔,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何故要说“转”呢是寻伯尽自己的直觉,与往日比起来,总是不一样的,骡马不一样,人不一样,气氛也不一样。只是这路,寻伯尽总觉得是一样的,仿佛走了许久都是在原地打转,心中的疑虑也越来越大,难道怪石林真这么诡异
到了晌午,寻伯尽和方玉堂各自拿出干粮开始吃,赶马人理所应当的以为也有自己的份,却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寻伯尽他们分给自己,就急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你们在马帮的时候,吃我们的,喝我们的,如今落了难,就是这么对我们的”
寻伯尽牵起嘴角,故意怪笑了一下:“我们在马帮,那是因为玉堂对你们马帮有救命之恩,如今恩债两清了,干粮明显不够这么多人吃,不给你们又如何”
“好你个寻伯尽,我只当你护犊子,却不知也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大胡子也怒了,倒竖了眉毛。
“给你们,也不是不可以,我说了不算,得一个人同意才行。”寻伯尽仰起头,砸吧砸吧嘴,努力咀嚼出干涩烧饼的香味。
“不知寻兄弟此话何意”史袭英这时开口了,他见有戏,也不把话说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