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弟他”纪无忧刚想说节哀顺变,骤然对上了顾易热切的目光,生生忍住了话头。自打他认识顾易以来,对方眼里似乎除了戒备就是敌意,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满含期待的时候。
纪无忧孤独惯了,不太记得亲情是什么滋味,所以对顾易的期待他无法感同身受,自然也不会生出什么恻隐之心。
“万物有时,生有时,死亦有时”纪无忧不太会安慰人。
“你做不到是吗?”顾易道。
两人一时沉默相对,气氛有些微妙。
纪无忧道:“我的确帮不了你,不过我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
因为他的伤还没有恢复,经不起折腾,当然也有另外一个原因:“掐你脖子那个家伙,他跟着我找到了你家,如果你把我赶走了,他又来找我找不到,到时候迁怒于你就麻烦了。”
顾易闻言明显一愣,但随即心念一动,没有接话。既然此人不知道自己和灵魔的关系,那自己当然没有必要主动提及。
纪无忧继续道:“我得留下来保护你。”
“他和你有仇?”顾易问道。
“对呀!深仇大恨,恨不得弄死我,所以你现在已经被我连累了,我万万不能抛下你不管。”纪无忧煞有介事的道。
“你可以留下。”顾易道:“但是不许接近我弟弟。”
纪无忧闻言有些惊讶,没想到竟然没有费丝毫周折就过了顾易这一关。以他对顾易有限的了解来看,此人生性冷淡,戒备心重,是个目的性很强的人,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容易答应,可对方偏偏就答应了。
人类真是复杂的生物,看不透!
顾易把笔记本放到了书房,然后回到卧室,在抽屉里找出了一个小巧的木盒,那木盒里装着一块硬币大小的玉牌,看上去质地不错,只是放在灯光下看去,隐隐透着些血色。这正是几个月前灵魔给他的那块,如今纪无忧赖着不肯走,想要见灵魔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外头寒风肆虐,即便是穿了厚重的羽绒服也抵御不了一波接一波的寒气。顾易顶着风走出小区,朝着一公里外的小公园走去。那里荒芜多年鲜有人打理,如今即便是白天也没什么人去,更别说是黑灯瞎火的寒夜了。
顾易踏进去之后便觉得这里比外头更多了几分阴冷之气,但他心有所求,竟丝毫不以为意,好似心里的恐惧和紧张都被屏蔽掉了一般。
到了小公园的深处,顾易从兜里取出一把小巧的匕首,然后刺破了自己的指腹。由于天气寒冷,他不得不赶紧在伤处挤出了一滴血,生怕伤口被冻住。那滴血并未滴到地上,而是恰好被他拿出的那块小玉牌接住来。
鲜红的血珠落在玉牌上,片刻之后便消融不见,倒像是被那玉牌吸走了,而那玉牌原本便泛着血色的光泽,如今倒是更深了一些,只是黑暗中看不真切。
顾易警惕的望着四周,忽而觉得颈间一凉,继而眼前多出了一个红色的身影,竟然是灵魔。灵魔不知道是什么路数,见了顾易打招呼偏爱用掐脖子这招,一回两回的都是老套路。
直到顾易有些窒息了,灵魔才放开对方的脖子。顾易干呕了几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直感觉那里被灵魔掐的快结冰了,也不知为何对方的手那么凉。
“你攀上了纪无忧那个好死不死的,你竟然还敢来找我?”灵魔说话间声音透着怨毒,似乎让周围原本就寒冷的空气更冷了几分。
顾易许是被掐的狠了,嗓子有些哑:“那个人和我没关系,在你去之前,我并未发现他的存在,我也不知道他是何时出现在我家里的。”
灵魔在黑暗中盯着顾易看了一会儿,似乎在确认对方话中的真伪。
“我有求于你,只要我弟弟还活着,我就不可能和你作对,这一点你比谁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