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你再仔细看看,他们又折回来了。”
王易一马当先,居高临下望着扩平马市的商贾们。他跨下辽东骏马的步伐十分沉稳,但总还是有种难以言说的陌生感。王易的部属亦骑马相随。武安国和凌操在一面控制自己坐骑的时候,还一面紧张地看着身后那三十个新雇的乌桓人,这些人驯马的技术极其高超,也正是因为如此,武安国和凌操总对他们有些不放心。
自阎柔消饵了乌桓鲜卑人与汉人的冲突后,王易也就被无可奈何的公孙瓒释放,然后成功地做了一笔生意。
在边地买马需要官府给发的牌额。郑玄明知王易是偷渡而来,无力从正规机构取得。便趁公孙瓒理亏之时向其索要,口称公孙瓒太过鲁莽。导致王易这些贾人连吃饭的家当也丢失了。
公孙瓒神经一时大条,一拍手便帮王易办妥。然后王易在市场里取出早就伪造好的会稽太守的敕简和计吏的质糙,把自己这一行伪装成时受会稽郡官司的委托前来买马的会稽商人。因而王易最终购得的马匹不仅质量优越,数量也很多。
郑玄的热情在接下来的日子有些消退,在与阎忠畅谈一晚后,他便恢复到了往昔寡无声色的状态。王易心知难测鸿儒心性,便只能作罢。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王易在这桩买卖中支付的巨额金钱可能解决了乌桓人和鲜卑人的当务之急一 幽北的区纬度高,所以在仲夏之际还无法受到东南季风的影响,若要甘霜到来,那人们还得耐心地等上一二月。而此时临夏至日又近,北地昼长夜短极为突出,昼间曝晒强烈。干早程度渐至一年中最强之时,大片草场干败枯死。这就对乌枝鲜卑这样的游牧民族的生产生活造成了巨大影响。而公孙瓒再一折腾,把照例应在本季支付于这些胡人的金钱羁押下来,那便哥也由不得游牧民族火冒三丈了。所以,王易的款项让那些乌狂鲜卑人笑逐颜开,那个名叫峭王的乌狂头人甚至索要了王易的名牌,看来是要把王易当做回头
。
可王易当时听到“峭王”二字便谨慎起来。按照史料记载,这峭王后来感刘虞恩德,率种人七千余骑迎接刘虞之子刘和,并与袁绍大将鞠义合并十万之众攻击公孙瓒。兴平二年 咕时,这支威壮的联军在鲍丘攻破公孙瓒大军,斩首两万余级。
炮丘之战以公孙瓒的惨败告终,但是袁绍乌祖联军的战果却有些不可思议一 斩首两万余级,这个成绩在冷兵器战场上不可谓不出类拔萃。公孙瓒纵横幽北时,左右亦不过两三万人,而此战就被屠戮殆尽,若不是公孙瓒尚有易京可保。恐怕就被袁绍乌桓的联军追杀至死了。此战袁绍和峭王斩首如此之多。或可见其对公孙瓒的切齿之情。
这次据说得了张温征召去西北讨贼的乌狂人就是峪王所部,王易暗忖难道硝王和公孙瓒的怨恨就是在此时积下的么?
做成了买卖的啃王是咋。三十余岁的汉子,肤色黑亮透红,个头虽不高。但是四肢都极粗壮。销王的鬓角的缕缕碎发还被人精心编成细辫。左侧以缨垂系兽骨c贝片之类,右侧坠以金银饰物 他这副精心打扮的模样让扩平县里的汉人们忍俊不禁,但联想到之前他差点携裹巨众摧城拔寨而来,便也不敢发出气来嘲笑他。
啃王如今正在扩平马市里走动,寻到往昔有过交情的商人便扑上前拥抱一番,一面还用胡里胡气的汉话大声劝慰着。他还走到那些官吏面前打躬作揖,仿佛自己惹出多大的错事一般。
在棚栏外,公孙瓒和阎柔并肩而立。阎柔看见啃王四处奔走的样子。扭过头来对公孙瓒呵呵笑道:“这胡人哪,用“前倨后恭。来形容真是再形容不过了。”
“扩平的安危,还真是有劳阎公了。”公孙瓒低眉顺眼地说,乖巧至极。但凡那些先前受其迫辱的新来商贾看到他这副模样,都膛目相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