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朗了许多,特意在宫中大开御宴,请朝中得宠的大臣与皇族贵胄来宫中夜饮。夜饮之后便带人去安福门观灯,安福门外是新制作的灯轮,悬挂着花灯五万盏,灯火辉煌。
宫女千人身着罗绮锦绣,佩戴着耀眼的珠翠,在灯轮下轻歌曼舞。
李承勋站在睿宗皇帝身边,看着灯火通明的长安城,和安福门下看热闹的老百姓。一切似乎与十年前没有两样。
只是那时的自己是在安福门下,夹在人群中,趴在云阳背上,看灯轮与宫人的歌舞。
十年之后,自己站在安福门上,俯瞰着众人,那人却已经不在自己身边。
裴后在不远处看出李承勋心情低落,便让人把李承勋叫过来。
裴后一向不爱凑这种热闹,此刻与杨惠妃在帘幕后面,与几个未出阁的公主闲说些趣话。
李承勋进去先拜了裴后与杨惠妃,裴后让他到自己身边坐下,把玉粱糕塞到他嘴里,慈爱的笑着问道:“你尝尝这个玉粱糕怎么样”
这是李承勋第三次吃玉粱糕,第一次是十年前在云家,他第一吃这种东西;第二次是九年前在太极宫,上元夜裴后做了这东西给自己吃;这一次,裴后不知从哪弄来了这东西。
李承勋将玉粱糕从口中拿出来,咬了一口咽下去,笑着回答:“比母后做的好吃。”
裴后宠溺的把李承勋搂住,笑道:“你这孩子,真不给母后面子。”
李承勋便又笑道:“那没有母后做的好吃”
裴后故作生气的看着李承勋,而后轻轻的叹了口气道:“阿勋,今日你父皇高兴,不要这样惹他不开心。”
李承勋的心思从来瞒不过裴后,低声说道:“母后说的是,儿子知错了”
裴后笑道:“所谓的长大,就是无论多不开心都能笑出来,阿勋。从前也是,往后更是,不给自己带上一层面具,根本无法在宫中活下去。”
李承勋明白裴后的意思,但于他而言还是太难,如今这种心境,他最多只能做到能把那些事藏在心里。像裴后这样,越是不开心越能笑出来,李承勋还做不到。
“我看你自回来就似乎有什么心事,若真有什么难处要对母后说,母后可以帮你,知道吗”
“儿臣知道了。”
裴后看他那样子,便不再为难他,道:“你既然累了,就回去歇着吧这边有我。”
“是。”
李承勋离开安福门,却没有直接回东宫,而是转到去了十六王宅的江陵王府。
十六王宅在长安城东北边,此时四周都是灯火通明,只有江陵王府一片昏暗,一点过节的气息也没有。
李承勋到了王府外敲了敲门,守门的人把门打开,见是李承勋,忙跪下迎接,要去通禀。
李承勋拦住他说道:“直接带我去看看你家大王。”
江陵王府并不大,李承勋不一会儿就到了江陵王的后院。只见后院的池塘边的小亭子点着几盏灯,而江陵王正坐在亭子中一个人下棋。
李承勋轻轻走到亭子中,江陵王不知在想什么,完全没有注意到李承勋的到来。直到李承勋坐到江陵王对面,江陵王才抬起头,“二哥”
“对不起,到现在才来看你。”李承勋不好意思的说道。
十一岁的小男孩两眼发红的看着李承勋,摇摇头,勉强的咧嘴笑道:“二哥陪我下盘棋吧”
李承勋点点头。
江陵王的棋艺又精进了不少,一局下来,竟然赢了李承勋三子。
李承勋放下手中的棋子,笑道:“我以后再也不敢说是你师父了。”
江陵王抬眼看着李承勋,面无表情的说道:“二哥,你不要故意让我,行吗”
李承勋见被拆穿便只能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