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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急需草纸。”

    安康好奇问道:“那你前几次出恭时,怎么解决的?”

    张君取出一张截的四四方方的宣纸给安康看:“我如今就剩这一张了。”

    安康见张君竟拿上好的宣纸擦屁股,小孩子心气,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里正大人,若你用完了纸,就用石头吧,若嫌它割屁股,用土坎垃也使得,我们乡里人,一辈子都是这样过的。”

    张君断然摇头:“我不信,比如你嫂子,我就不信她也用这个?”

    安康憋嘴点头道:“你还真说对了,我嫂子,可是这村子里唯一用草纸的人,可那草纸跟她的浴缶一样,就是她的命,宁可没饭吃也要用草纸,而且,那怕是任何人,也休想从她手里要来一张。”

    这就对了。做为难言的三急,张君视察过如玉家的茅房之后,就断定他家肯定有人在用草纸,果不其然,如玉果真有草纸。张君来时带的宣纸不多,头一夜冻流了许多清鼻涕用掉一些,次日也用的有些费,到如今只剩的巴掌大一点小宣纸,只够明早一急的用。

    等用完了,他必得要替自己寻些草纸回来。再就是,如玉居然还有一只浴缶。这也叫张君艳羡不已。要知道他虽也能冷水沐浴,但毕竟如今才是三月,于这垭口的寒风中洗一回澡,简直是难言的折磨。

    草纸和浴缶,如今成了张君最想拥有的两样东西,而它们,恰恰就在如玉手中。

    次日如玉开始收整自家周围的菜园子,秧好的茄子黄瓜豆角苗子要移,白菜萝卜要洒种,还要重搭一圈篱笆围起菜园,不叫鸡伸着脖子来祸害。她喜摆弄这些,移好了苗子松好了土,便专心搭起篱笆来。

    竹片是安康老娘替她劈好的,她一边哼着那不知名的小曲儿,嘴里咬着麻绳两手翻飞,扎好一处麻绳绑紧,怀中剪刀抽出来一剪。

    如玉本是个手脚极麻利的妇人,如此不过一顿饭的功夫,一片篱笆已然立起,于夕阳中投影于那埋着籽种的,长着小苗儿的松软土地上,留下整齐划一的网格影子。

    站远看了半天自己扎的篱笆,如玉笑了许久,又取了葫芦的籽儿,一步一粒于篱笆下种着。

    “小娘子!”听着是张君的声音,如玉抬起头来,见是张君站在后院子里,才想起已经到了晚饭功夫,刚要说话,便听他低声问道:“你一个人的时候,那怕干什么,总是在笑的,为何?”

    他在外院站了半天,看这小妇人一会儿忙着结篱笆,一会儿忙着洒籽种,也不知想些什么,低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望着自己手中的活计时,微抿的唇角时时的含着股子笑意。

    如玉拍了拍身上的土,拣起麻绳剪刀擦拭着,指着那篱笆道:“我种了许多葫芦在篱笆底下,等到了夏天,葫芦蔓子攀上篱笆,它的花儿并不好看,不过这地方原就有牵牛花儿,那花儿色多,色复,极其漂亮,等结了葫芦,圆圆绿绿的葫芦吊着,花儿开着,我年年夏天都要看一回,却也贪不过,一想起它要长成的样子,便忍不住要笑。”

    张君指着篱笆外一棵才绽着粉枝的桃树问道:“等结葫芦的时候,可还有桃子吃?”

    如玉笑道:“我家那是棵毛桃子,成熟总要到八月间,虽个儿小,却是香的不得了。若里正大人到时候还在这里,可以尝一尝。”

    张君心中忽而有些难言的酸楚。他当然等不到八月间,也许连那牵牛花都等不到开就会走。可这小寡妇却得长长久久的呆在这山村里,也许终其一生都看不到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她还曾读过书,还能解刘禹溪的诗。

    只看她埋头于篱笆架下时嘴角那丝调皮的笑意,张君就可以想象她小时候扮作男儿上学堂,还能叫夫子连连夸赞的样子。

    如此一个聪明伶俐,俏皮如狐仙般的小妇人,如那枝粉嫩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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