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长孙洵便备礼去了白家,几个小厮抬着,一并有四大箱。均是他同他家师傅在外游历时买下的,虽不过都是些琐碎细致的小女儿饰品,然而越是琐碎才越可见其中用的真心。
看得白家老爷喜滋滋的磋手暗想:自己当初果真没看走眼,如此细心之人在商界上必定是有一番作为的。随即便飞快的吩咐下人要白月然快些梳洗了出来见客。
而从昨日见过长孙洵后,白月然对他也是相当满意的:待人温和,却不是讨好般的谄媚;家世与白家也是并驾齐驱的;听说外出游历的九年间他还将长孙家的生意拓展了更大的领域,京城甚至海外。
怎么看都是相当令人满意的人,只除了一点:便是没有官场的势力。这一点恰恰也是白月然最看重的一点,当然这些只是她埋在心底的想法。她一向认为她爹爹是个目光短浅的人,故而她才不会将这些想法告诉她爹爹。
再者,眼下也没有更好的人选,她不过暂时与他虚以委蛇,若出现了更好的人选她自会想法子毁了这门亲事。
“月然?”长孙洵见她神色怔忡,不免心里有些担心的问道:“可是昨日夜里未休息好?”
在白家老爷假意的咳嗽声下,白月然慌忙回了神,露出一个得体的浅浅笑容道:“不是,我只是有些饿了。”
“哦?我知道有家铺子做的包子味道很不错。”长孙略略有些担心的微皱起眉头。
言下之意便是邀白月然一同前往,白家老爷乐呵呵的应承道:“去吧,去吧!给老爷子我也捎带一些回来。”
恰巧初夏端了茶水进来,不知怎的,听到长孙洵低柔的声音,她心底一颤。脚绊在门槛上,整个人趔趄着摔到了地上。瓷杯的碎片划在手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口子。
白家老爷皱了皱眉头,眼里一丝厌恶一闪而过。倒是白月然走上前扶她起来,又吩咐下人将她带下去好生包扎。
此事倒是正合了白老爷地心思。原本他就是打算让白月然同长孙洵一道出去。正愁没借口支开初夏。此时倒是连借口都省了。他连忙将他二人哄了出去吃包子。
虽说手受了伤。然而活却是不能落下地。初夏细细地收拾好了白月然地房间。又不放心地检查一遍。若是凳子桌子上落了灰。少不得又是一顿鞭子。白月然待她一向如此。在外人面前倒是温和宽容。一旦没了外人。只一丁点小事也能遭来打骂。
其实也没什么。她素来清楚自己不过是个丫鬟。白家肯给她吃、给她穿、给她住。每月还有月钱。如此已该感恩了。还有什么好埋怨地呢?
收拾完屋子。初夏抱了衣服去井边洗。途中又踩上自己地裙摆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她仿佛已十分习惯了。慌忙挣扎着爬起来。将衣服收进盆里。
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铃铛声。她知是白夫人过来了。慌忙转进一旁地矮房里避开。白夫人素来厌烦见到她。故而白老爷想了这法子:将铃铛系在白夫人贴身俾女衣角上。初夏远远地听到了铃铛声音就得避开。若是避之不及。当然也是少不了责骂地。
一直到铃铛声远到消失不见。初夏方才从矮房里走出来。来到井边时。那里已有了人。初夏悄悄地把衣服放在地上。蹑手蹑脚地走到那人身后。伸手捂住她地眼睛压低声音说道:“猜猜我是谁?”
那人却是“扑哧”一笑道:“初夏啊,我还真不知道你是谁!”
“什么嘛!”初夏在她背上重重一拍,埋怨道:“白清薇,你真是的,就知道欺负我!”
白清薇疼得龇牙咧嘴,拿手肘撞了撞初夏。见她过分大的裙摆拽曳到地上,皱着眉头问道:“她又打你啦?”
初夏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忙跳脚上前堵住她的嘴道:“嘘,小点声!你想让她也打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