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胡稳伤人一案,论私,展昭也曾是江湖中人,可以理解他为村民报仇的心情,可论公,律法当前,无人可以滥用私刑,违法者都当治罪。”
欧阳春连连冷笑,说道:“听你说来,自然是法理昭彰了可那朝中上下官员,贪赃枉法之人何其多,个个都像你一样嘴上大讲依法理办事,实际上却暗行不义,最后受害的都是百姓。想我那胡稳兄弟,一生行侠仗义,救人无数,只因路见不平,不忍村民受欺,将一恶霸打成重伤,就被你展大人亲自动手缉捕,获刑入狱三月。请问展大人,这就是法理的正义所在吗”
展昭看着他,没有说话。法理与人情,岂不也是他一直矛盾的心结如果无法理约束,任由江湖中人以武争理,早晚会成了武功越高越有理的局面,以暴治暴,哪有尽头可是,这满朝文武,无数大小官员,欺上瞒下,滥用职权欺压百姓者屡见不鲜。开封府一年到头,审理犯案官员无数,仍有铤而走险之人,屡禁不止,却也是不争的事实,让人倍觉无可奈何。可即使现实如此,包大人依然日夜殚精竭虑,无一丝懈怠,身体力行,坚守真诚至理,维护人间正义。事情很难,可只要有人在尽心尽力地做,就比不做强。何为侠义不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吗展昭想及此,心意已是坚定,嘴上只淡淡说道:“伤人者必受惩罚,所以胡稳伏案,可那欺人的恶霸也得到了应有的惩治,公平公正。展昭只理,不讲人情,法理之前,绝无人情可以通融。”
欧阳春闻言为之气结,连声说道:“好,好,好一个南侠,我都忘了,你如今已是当今圣上亲口赐封的御猫,什么堂堂御前四品的官儿,不与我等粗人等同,早已非江湖中人了。”
展昭不说话,眼眸漆黑,深不见底。
丁月华变了脸色,眼中涌上泪水,看着展昭,又是难过又是不能相信,这就是她听闻了无数行侠故事的南侠吗难怪二哥丁兆惠每每提及展昭都是破口大骂,骂他背叛江湖侠义,妄称南侠,即使大哥丁兆兰一旁好言解释两句,随后也只能跟着摇头叹气,如果他们知道自己这次偷跑离家,就是为了能亲眼见识展昭,一定会被气得半死吧。
白玉堂低头不语,欧阳春说的一番话也是他想说的,他早就想劝展昭脱下官服,重返江湖。可他又怎么能忘记开封府众人为民为法,日夜不辞辛苦还有他每次跟展昭办案,当冤案得清时,百姓目中饱含的感激的眼泪,不也让他感动不已,做起事来更有动力吗这也正是他乐此不疲处处追随展昭的原因。想来展昭也是这么想的吧,为民请命,本来就是侠义之人该做的事,只是会有大小之别,也有方式之差而已。
展昭暗暗深吸一口气,将一切的痛苦与无奈压抑在心底深处,伸手指指随欧阳春和龚千山一起而来的小孩,又问龚千山道:“除了龚大侠,不知李都总管府中还有何人幸存这位小孩可与李都总管有牵连”来之前,他就已仔细看过公孙策整理出的案宗,当地官府盘问过李府的仆佣亲兵,都说案发之夜,突然见书房起火,等赶到扑灭大火时,只发现了李立龙几乎完全焚毁的尸体,当即点查府中人员,除了被害的李立龙,其相依为命的十岁儿子李小立也不见了踪影。当地官府遍寻不着,只好推论李小立随父遇害,被凶手弃尸它处。
龚千山眼皮一跳,说道:“展大侠好眼力,这位就是在下的贤侄儿,李义兄的儿子李小立。”
展昭上下再看看龚千山,说道:“当地官府上交的案卷中报告,当夜并未发现贵侄儿,也未提及曾经见过龚大侠,想来龚大侠一定是以非常的手段重回李府,并带走了孩子”
龚千山一时语塞,心想这展昭好厉害的言辞,嘴上强笑道:“不敢,在下那夜惊见义兄被害,又担心凶手还藏在附近,所以不想惊动他人,只悄悄带走了侄儿,以图日后明察暗访,为义兄报仇。”
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