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暗自算着,以现在的速度,到京城恐怕还要七天,七天叶孤城能撑得住七天么看着叶孤城泛青的嘴唇和带着黑气的额头,他浑身就像掉进冰窟窿里似的抖个不停。不会的,叶孤城不会有事的,他武功这么好,怎么可能有事,不会的。他反反复复对自己说,但眼眸里水汽却止不住漫了出来。不,这样不对,要冷静,凌云。你不能自乱阵脚。你已经点上了他的周身大穴,也努力替他收拢全身真气护住心脉,现在看来毒还没有再往外扩散的迹象,不会有事的,你自己要有信心,要有信心。马车,要能再快一点他闭了下眼睛,对,下一个镇就是商贾云集的繁华之地,一定会有我想要的东西,马车就可以跑更快些。
益禄衣铺的老板今天一大早就做了笔大买卖,笑得他半天合不拢嘴。一个长相平常,风尘仆仆的黑衣人一出手就卖了十多套衣服,人不可貌相啊。
他清早刚开门,就看见一辆宽敞的马车停在门前。上面下来一个人。
他一看是生意,连忙上去招呼:“客官,您看小店的东西货真价实,都是时新的款式。您是给自己买呢还是”来人似听非听,在店里扫了一圈,指着一套白色的说:“这个。”
他连忙赞道:“客官好眼光,这用的是小店最好的布料。细密质轻,柔软暖和,是很多人想买都买不到的”来人似乎很急,没工夫听他闲扯,掏出一锭银子:“一打。”
他一愣,摸摸脑袋:“这,恐怕没那么多”越贵的东西备货就越少。来人盯了他一眼,
他顿时全身冒汗:“是,是,客官,小人马上给您找去。”
费了一小会儿工夫,总算凑足十二套。来人二话不说,抱起就走。
“客官,还,还有找头。”他是个本分的生意人,这么大锭银子,余钱来人没说赏他可不敢私吞。来人回头一笑:“益禄的规矩不错。”他心头一跳,突然觉得全身发麻,手脚都不听使唤了。“客官,认识,认识,大老板”他试探地问。大老板在京城的铺子很有名。来人又扫了一眼,随手指了一件靛色的袍子:“加上这个,不用找了。”
送走这个古怪的客人,老板美滋滋地算着账,又有点疑惑,为什么客官后来又要了顶帷帽呢有女眷反而不用买什么吗
春天到了,雪岭皮草行的生意非常清淡。
近晌午,一驾马车停在门口。伙计好奇地打量着走下来的人。
一个身着黑衣的年轻人,脸色若冰,走到铺里,看了一圈,指着里面最大的一张熊皮道:“这个。”伙计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来人未在意,又指着一叠厚厚的皮褥子说:“这些我都要了,搬到车上去,要快。”
一张银票搁在桌上。
伙计这才回过神来,不住地点头道:“好好好,客官,立马给您送上去。”
看着马车的背影,伙计还是很疑惑:客官,都春天了,您用这个熊皮不嫌火气太大么还那么多皮褥子,你要垫得舒服,可也得想想会不会闷出鼻血来呢诶,看不出这是个有钱的主。很宽敞的马车,还有隔幕。也就我们店的这张熊皮,绝对能全盖上还有余,哼哼。方圆十里就我们这里有这么大的,他眼光倒不错。
凌云将手按在叶孤城的脉门上,屏息静气。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眉头深锁,心揪得更紧了。叶孤城依然昏迷不醒。不光这样,他的手越来越凉,脸颊赤红,嘴唇越发青紫,身体隐隐颤抖着,而冷汗一刻不停地往外渗,衣服不到半天就湿透了,不得不再换一回。所以他垫上了熊皮,皮褥子,想着可以保暖,马车也可以跑得再快些,不至于颠得太厉害。
已经过去了三天,凌云觉得自己的心备受煎熬,嘴唇边都冒出好些燎泡。
路过某个集镇时,正巧前方有家新店开张,噼噼啪啪的爆竹声,马受惊而起。马夫赶忙使出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