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一眼,忽然想起他好久没考察两个小厮的学问了。
风流才子的大老爷身边的“童子”,岂能没有学问,学不会就甭想娶丫头成亲,当一辈子老光棍,做尽春梦,精尽人亡去罢,哼。
“《论语》背完没有?”贾赦找不到戒尺,顺手拿了书桌上的一柄银光闪闪的刻刀。
铜钱“嘎”了一声,看着那刀,想起了老爷曾经的例无虚发,喉咙紧紧,好容易咽了一口唾沫,却不敢说出他连《论语》开篇的前两句都给尽数忘却了。
贾赦睡了一宿,早晨又折腾了小厮一顿,心情越发的愉悦了,果然虐了别人,心情也很好受呢。
他笑眯眯的去贾母那里请安去了。
“老太太,昨日夜里,您知道儿子去哪里了吗?”贾赦心血来潮的让贾母恢复了正常,想必贾母经历了他的这般手段,恐怕怕他怕得紧呢。
若是她还不甘心,别怪他像对付那个小太监对付贾母呢。
若不是老太太病得厉害或者死了,他得请假侍疾和丁忧,他不介意心狠一点儿,虽然老太太对他一直有失偏允,但他这当儿子却着实没想过弑母。
贾赦一直认为自己从前是比老二孝顺的,现在不过是忍无可忍,有了反抗的资本,不想再忍受下去了,亦不再期待贾母的“慈爱”了。
呵呵
贾母动弹了下僵直的身子,她心里甚至有了几分对大儿子感激涕零的心思,之前她甚至以为,她就会被老大弄的“病逝”了
贾母哑了哑嗓子,“老大这家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老身又聋又哑,可管不了许多呵呵就是抄家也是你们兄弟的事情你是袭爵人,你爱怎么折腾就折腾罢。”
说罢,她闭上眼,叹了一口气,竟是提也不想提宫内的元春了。
老大的手段,老大的胆量,她不担心他们荣国府将来的前途了——不是被抄家砍头,就是再繁荣鼎盛再进一步。
其余的她没敢多想。
这个老大好像疯魔了,说不得被甚么妖魔鬼怪给附身了。
贾母想到这里,心尖一颤,闭着的眼睛掀起一条缝隙,却见贾赦表情复杂的看着她,眼神里有渴慕c恨意甚至还有些矛盾和自暴自弃中的自傲自卑,贾母不知怎么就读懂了,她这大儿子还是她的大儿子,不过是变了罢。
贾母在贾赦离开屋子后,也不管鸳鸯进来服侍她,哈哈笑了两声,眼泪都笑哭了出来。
鸳鸯吓得厉害,忙端茶递水拍背的,贾母拍了拍的手,让鸳鸯坐下。
“好鸳鸯,老婆子我就剩下一个冤枉,就是把你嫁个好人家。”鸳鸯的忠心和服侍,贾母这些日子看得见,就是她的二儿子也只不过是嘴上过来慰问一下,有时碰见她的阿堵物拉在床上时,她看见了,看见了她的政儿一脸嫌弃的退出房去,过了一个时辰味道散尽后,才姗姗来迟,说了几句就说有客人和公务要做
贾母的心渐渐的冷了,宝玉倒是心思纯善,可面对瘫在床上她,也是干着急,却不能亲自服侍她,贾母还听说宝玉仍旧与房里的那些个丫头们嬉笑玩乐,大多的时候是真的忘了她这个祖母。
这些话贾母憋在心里,只有鸳鸯懂她,可从前老大说过要讨了鸳鸯做姨娘,贾母觉得儿子是在糟践鸳鸯,可是今日贾母却忽然觉得,老大也未必不是一个好选择。
她的这个大儿子如今可是彻底的变了,若不是刚刚她看了他眼里的那些复杂的情绪,确认老大还是那个怨怼她对着她这个母亲还存些敬意和渴慕的老大,她定然认为这人被人移魂或者妖魔附身了,如今确认不是,其实鸳鸯嫁给老大,也不失为一种好的出路。
都说宁娶大家婢不娶小户女,贾母知道做奴婢的嫁给普通人家,像鸳鸯这样出色的,遇到的不过是些想利用鸳鸯和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