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相?”我眨了眨眼,从地上爬了起来,“赵国在哪里?冀州?”
“马府君所言不差,正是冀州辖下之国。”宣旨的使者笑眯眯地将薄薄的破绸纸放在我手中,“据说令尊与朱刺史交情不浅呢。”
交情不浅?我嗤之以鼻,老马只和朱儁见过一两次面而已,哪有深交?
这厮面容俊白,颏下留着典型的山羊须,赫然不是我印象中的太监。
也是,娇生惯养的太监公公们恐怕还真没有这体格从洛阳骑快马直奔塞北还能保持这份从容淡定的神色。
“不过我都没想到朔方距离洛阳这样遥远,”他搓了搓双手,“一路快马不停,竟然也走了半个多月。”
你说话就说话,搓手作甚?我警觉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是主动伸手要钱的模样。
“哦,”他笑了笑,“朔方比洛阳寒冷了许多,我们离京时京城的花草都开了半城呢。”
不是要钱就好,我松了口气:“塞北草原,一年五个月都是冬天,当然要冷得很了。”
不是我吝啬,实在是此时朔方的库府里已经见底了,京城来的人员肯定大手大脚,我可承受不起他们毫无节制的花销。
“难怪难怪。”他身后的三名人员已经将火盆团团围住。
我既然已经握住了内迁诏书,也不怕得罪这个使者:“朔方是个穷郡,本府经手也只有一年,差点都揭不开锅了,说不得,这饮食住宿得委屈几位使者了。”
“好说好说,”主使忽然苦笑道,“不瞒马大人,小人也并非自己争着抢着要来朔方的。”
“哦?”我伸手在下巴上刮过,“主使何意?”
“我们当初分配州郡时,都知道朔方是个穷郡,因此无人愿意前来”他不好意思地垂下眼,摩挲着木椅的扶手,摇头道,“最后还是抓阄,小人一路都哀叹气运不佳呢。”
“呵呵,”我干干地笑了两声,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你们如果去富裕的州郡,能拿多少好处?”
他立刻收起了方才垂头丧气的神情,一脸的正气凛然:“马府君也知道,前些年世道太乱,被派出去宣诏大部分连命都没有了,还说什么好处?也就从去年开始,大家伙才能有命去有命回”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啊老兄,”我笑了笑,“不然我真的一文钱都不给你了?”
“唔,小人也知道府君手头确实紧张,小人只是为皇上办事,辛苦一点也是职责所在,不敢讨要分文。”他仍然坚持原则,不肯松口。
我故作吃惊:“看不出来老兄你倒是敬业,对这个职业潜规则守口如瓶。本府实在穷苦,只能给你们哥四个一百钱,意思一下而已,再多也没有。”
他拱了拱手:“多谢马府君,小人岂敢嫌弃,已经不少了。”
这就不少了?那我不是亏了知道给五十钱就够了我暗暗在大腿上掐了一下。
四名信使被打发下去休息后,我立刻喊来了智囊团队共商大计。
“还真的内迁了!”小岱拍了拍孙文的肩膀。
“小人早就说过,铁定错不了!”孙文倍受鼓舞。
“你纯属瞎猫碰上死耗子!”祖烈翻了个白眼。
“赵国相?”贾诩捻了捻胡须,点头道,“是个小国嘛。”
“小点不算啥,总算是靠近中原。”我满不在乎,“再说,赵国好歹也是中原封国,总不会比朔方还穷吧?”经过这一年的穷困生活,我的耐苦能力已经得到了极大的锻炼。
“你既然这么想了,就当我刚才没说”他松开了那把备受蹂躏的胡子。
“什么时候上任?”程昱抬头问了一句。
我顿时语塞:“忘了问”我急忙翻出那张黄兮兮的绸纸,从有限的字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