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与另一半相融合,到那时,你便不再是你。”
“我便不再是我”
屠苏眉心微皱,脸色一沉:“不,我就是我,我就是百里屠苏,不是什么太子长琴。”
“你想以凡人之躯对抗上古仙灵”悭臾此话并无嘲笑屠苏之意,正相反,屠苏的身上有他所欣赏的非凡气魄,人力纵然渺小,无法与天抗衡,但人心之大,却非神力可以左右。
“曾有人对我说过,不要相信所谓的天命,纵然我是孤星之命,命中带煞,也要与它争上一争。我不甘心一生为命运摆布,更不会成为焚寂或者太子长琴的傀儡。”
“说得好。”
悭臾抚掌大笑,眼中已露出钦佩之色,“你虽不愿承认自己是太子长琴,但方才一番话,却与长琴当年劝解我的话有异曲同工之妙。”悭臾说到这,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眼中转而蒙上一层忧色,“你虽不愿成为太子长琴,可你的半身未必不愿。魂魄分离,永世承受孤独无依的宿命,这份痛苦非旁人可以体会。倘若他日长琴半身想要寻回你这一半的仙灵,你又当如何”
“何惧于与之一战”
悭臾摇了摇头,意味深长道:“你体内的仙灵之力已被封印禁锢,倘若不将其解开,以你凡人之力,焉能战胜上古仙灵然而一旦解除封印,你虽能获得神力,可是你的肉身也将因为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力量,在三日之内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这样的代价,你甘心承受么”
这位公子命里乃是死局逢生之象空亡而返,天虚入命,六亲缘薄,命主孤煞,可谓凶煞非常。
悭臾的话让屠苏再次想起当日瑾娘的批言。难道,这当真是他的命数
屠苏紧紧攥住自己的手,情不自禁转过身,看向安静躺在不远处的陵越。想起他在蓬莱城下拉着自己的手所说过的话。
倘若将来独自远行,会不会也一去不归
百里屠苏第一次对自己未来产生了莫名的恐惧,这恐惧并不是为了自己的生死,而是因为他有割舍不下的人,他怕自己真的一去不回,留他在人世间百年空等
悭臾离开之后,施加在陵越身上的法术也自然解开。他醒来时,榣山之上已是一片风平浪静,温和的海风拂着榣山上那一棵终年开着花的无名古树,落花如雨,陵越便是在这一片花雨中醒来,坐在他身畔的屠苏正轻轻地衔着一片树叶,吹着那首榣山遗韵,曲韵悠悠,如泣如诉。
“师兄,你醒了。”
屠苏听到身后的声响,连忙回头将陵越扶起。
“方才那是”
“师兄可曾听过太子长琴的故事”
悭臾走后,屠苏坐在这山崖边,将他所说的那个故事反反复复地想了许多,在梦里他不止一次见到过长琴在榣山抚琴的画面,他相信悭臾的话,也许他的命运早就和太子长琴无法分割。或被另一半的仙灵吞噬,或解开封印魂飞魄散,难道他的结局注定是难存于世
“太子长琴那不是上古传说中的人物”
陵越醒来时便隐隐觉察出屠苏的异样,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屠苏的身上感觉到这么强烈的孤独,方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屠苏,到底怎么了为何突然问起太子长琴的事”
屠苏握住陵越的手,忽然笑着摇了摇头:“只是听说当年太子长琴也曾隐居于榣山之上,便随口问问罢了。”
“你有事瞒着我。”
陵越岂是那种会被屠苏三言两语敷衍过去的人,他目光定定地看着屠苏,而屠苏却转而把问题又抛给了陵越。
“师兄不也一样有事瞒着我吗”
“我”
“若兰生是师兄的亲生弟弟,那么师兄又是为了谁不惜以身犯险,甘愿承受天罚也要施展重生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