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是琴川有名的大富大贵人家,便是客房也布置得富丽堂皇,陵越见此情形就知道屠苏在此地没有吃苦,心里总算是好过一些。
“师兄,今晚先委屈你在此休息,明日我为你引荐方家主人。”
“有地方落脚已是很好,谈不上委屈。”陵越从天墉城追到琴川,一路上几乎不曾休息过,有时候实在太累便随便找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他虽是修仙之人,但毕竟还未练至一日千里的境界,这一路过来也算不容易了。
“屠苏,你这是要去哪儿”
陵越正替自己收拾床褥的时候,瞥见屠苏一声不吭地抱着被子往外走,心里蓦地有些不快。自他们重逢以来,屠苏便好像一直有意躲着他一样。屠苏被陵越喊住,支支吾吾道:“我去外头睡,这屋子让给师兄”
这是方家安排给屠苏的客房,平日里只有他一个人住在这儿,如今多了个陵越,要么是两人同挤一张床,要么便是有人打地铺。陵越走上来拉住屠苏,将他拽回到房间里来:“你我之间何必如此生分,想我们小的时候不也一起睡过,这大晚上的你难不成要睡在外头”
“我”
“屠苏,你究竟是怎么了”
陵越看到屠苏将目光撇到一边,似乎仍是在有意无意地躲开他。陵越毕竟还是了解屠苏的,思索一番之后终于想到了症结所在。
“你是不是还放不下之前那件事”
说到这个陵越的目光也骤然黯淡下来。那日他匆忙下山之后便已有些后悔,后来知道屠苏被诬陷杀害肇临,逃离天墉城,这份愧疚便更是如跗骨之蛆纠缠着他。陵越常常想倘若那时候不是自己心生退意,有意避开屠苏,或许或许一切也不会发生。
“你若是担心煞气发作,那我便更要看着你了。”回忆起那晚的事,陵越其实也心有余悸,可是比起自己心底那一点小小的恐惧而言,屠苏的安危才是他最为关心的。眼见又要到月圆之夜,自己不在他身边的这段日子,也不知道他一个人是怎么熬过去的。
“师兄,你,你不怕我”
“傻小子,师兄若真的还介意那事,为何还要下山来找你你忘了我说过什么,今后的事,都会陪你一起面对,难道你当师兄的话都是一时戏言么”
陵越说着便拉住屠苏走回到屋里,屠苏感觉到陵越的手紧紧包裹着自己,那种温暖的感觉丝毫没有变过。陵越平时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天墉城里人人都说除了屠苏,就属陵越的笑容最少,连芙蕖都跟屠苏抱怨说以前偶尔还会笑一笑,现在简直就要变成第二个屠苏。
他想到这儿,忍不住偷偷看了师兄一眼,陵越自从见了他之后嘴边就一直挂着笑容,虽然只是淡淡的,却让他觉得每看一眼,整颗心就会为之跳动不已。而他最怕的便是这种感觉。
因为分离得越久,对那份不能言表的感情便看得越透彻。
“都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和你这样秉烛夜谈是什么时候了。”
屠苏终究还是留在了房里过夜,一张窄窄的床,两个人就这么并肩紧紧挨在一起。屠苏紧张得甚至不敢转头去看陵越,可是即便再忍住不看,但目光总会有意无意地飘过去。陵越已将束发松开,穿着一件单薄的内衫躺在屠苏身侧,被子盖在胸口处,从屠苏的方向看过去,能隐隐看到敞开的衣领处若隐若现的胸口,还有自己曾经亲自“品尝”过的那细长而优美的脖颈。虽然那时他为焚寂所控,但情动时的滋味他还是记得的
“屠苏”
陵越一直在自顾自地说着以前的事,半晌没有听到屠苏有回应,一转头发现他正目光异样地盯着自己,屠苏被吓得赶紧把脸扭到别处去,陵越见状不禁笑道:“看我一时高兴就说个没完,你该累了吧,早点睡,我”
“不是的,师兄”
屠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