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阴风簌簌的黑莲殿,阳光终于落下来,鹿子涧稍稍松了口气,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叶织身上。刚才他留神到,这个抓着自己的魔修好像是什么“左侍”。
作为魔教死对头归一派的弟子,鹿子涧对他们门道清楚的很。
这个所谓左右二侍,就是教主最放心的亲信,非邪法高超c尽忠竭力者不能胜任。
所以,即使现在鹿子涧身上融了咒文的绳子已经解开,身体也已经恢复了气力,终于有了几分底气逃脱。但这到底是魔教老窝,他又不清楚这个“叶左侍”的底细。
趁对方心里松懈而逃跑的机会只有一次,鹿子涧须得耐下心来,等待最佳的时机。
幻莲山的地界大得很。魔教修士们到处圈地围成小院儿,按照自己的喜好一番子布置。
此处和名门正派归一c玄泽等等教派不同。正统的道修是奉行修身养性,从不在享受上面多花半点精力的。鹿子涧同其他弟子在归一的住处都是门派统一修建好的整齐的小屋,内间修习打坐,外间待客论道,外面有个一丈见方的小院,堆放杂物仅此而已,连墙上的漆都是整齐的灰白色。
幻莲教的修士们则是随心所欲的很,到处开垦地皮,河边有,林中有,悬崖峭壁上也有,总之是遍地开花,乱七八糟,一点章法都没。
至于住处本身,就更是花里胡哨,各个妖里妖气,一看便是根本没把修道当做主事,而都捣鼓这些旁的东西。
鹿子涧伏在这叶左侍背上,就这样睁开眼睛左右打量,暗自把幻莲山上的布置一一记在心中。
叶织脚下运着功法,很快就到了自己的庭院里。这里简简单单的,只栽了几株妖异的暗红色植物,花枝招展,除此之外,再无装饰。在这方面,她和鹿子涧总是相像,无论是商战尔虞我诈,还是道c魔的修行,他们都是心无旁骛不过,在这一世他二人有一个很大的区别:他们一个修的是坦途正道,一个修的是歪门邪道。
叶织把鹿子涧丢到树下的石凳上。这一世,两个人第一次四目相对。
院子里起了些许微风。扬起了叶织发梢。
清新的空气和明媚的阳光帮助鹿子涧镇定下来,他坦然地看着叶织,心里暗忖这位年轻的左侍在打什么主意。
叶织盯了鹿子涧好几眼,看这家伙果未露出认识自己的样子看来,他只是他,归一派的鹿子涧。而上一世的那个商界里游刃有余的鹿子涧,已经随着那部分记忆的消失而湮灭了。
唉,到底还是会失望啊不过,如果鹿子涧真的有前世的记忆又如何就算她当真发现上辈子自己的死亡有端倪,也没办法回去复仇啊
她打起精神,想起她最初要做的事情:寻找手下三方儿。她返身回屋子里一番翻找,取了张粗略的画像来。
进屋子的时候,叶织时刻提神,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她倒有几分希望鹿子涧就这样溜掉,反正留在幻莲山落在教主的手里,就算他彻底叛变了师门,也是求不到活路的。
可直到叶织返身出来,鹿子涧还是坐在那里,估计是伤势拖累,不足以逃出幻莲山的地界,索性就呆在这里休息了。
“你可见过这个人?”叶织把三方儿的画像递到鹿子涧手里坐在石桌另一边。
鹿子涧低头扫了一眼,又把视线移上来,打量着叶织:“他死了。”
叶织“唔”了一声。她差不多猜到了,三方儿消失了两个月没有动静,活下来的可能渺茫。
“我记起来了,”鹿子涧道,“幻莲教左侍叶织。”他报出了叶织的名字。“你的名声在华夏界内十分响亮。”
十六岁鹿子涧刚刚被收为掌门的弟子的时候,叶织已经出名了。
不知真相如何,反正传言都是神乎其神。都说,这魔修在襁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