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湄也不迟疑,一转身就出了店。她心里懊悔自己真是看走了眼,原以为这人傻头傻脑地拿个玉扳指换毛驴,是个有钱的主儿,能诓骗一番,岂料竟是个
真是个呆子
顾湄越想越气,跺了跺脚。她本想自个儿一走了之,左右从那呆子身上也诓不出一个子儿来做盘缠了。但这才走出去两三步,顾湄竟有些于心不忍,便又折了回来,坐在小酒馆旁的一株老树下静静地等着。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萧墨迟终于出来了。但顾湄才瞅了他一眼,便一直红到了脖子。
这人竟只剩下了一身亵衣
顾湄无奈地摇摇头,目光落在旁处,“他们把你的衣服拿去抵账了”
这萧墨迟竟也不恼,“那二位原想要我这玉佩,但这是母亲留给我的唯一念想,他们也真通情达理,一听我解释后,便退而求其次,拿了我的衣服。”
萧墨迟说着说着言语间竟有了几分感动,“这两位也真是明事理的人呐”
顾湄默默地翻了白眼。通情达理明事理这世上会有通情达理的人把旁人扒得只剩亵衣吗
顾湄还没吱声,萧墨迟做了个揖,“都是在下考虑不周,让姑娘平白受了些罪。日后若有机会,萧某一定设宴给姑娘赔礼道歉。”
顾湄眼睑微垂着,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她面子上并没让萧墨迟再为难,心里却一直嘀咕个不停。日后日后再遇着这个呆子一定得记着绕道而行。也不对,京城这般大,自己又生在那儿,想来和这个呆子是再没有日后了。
这么一想,顾湄竟蓦地生出了一丝丝的惆怅,冲着萧墨迟微微一笑。
萧墨迟只当顾湄是默允了,激动得双颊通红。
顾湄的目光四下无处安放,转着转着便被萧墨迟手上的玉佩吸引住了。浑圆的璞玉上雕刻着一对交颈的鸳鸯。它们神态亲昵,经玉的温润一衬托,更显温馨恬静。真是难怪古人会感叹道“只羡鸳鸯不羡仙”
顾湄笑着问道,“这玉佩能借我看看吗”
萧墨迟二话不说便双手奉上。
顾湄轻轻地摩挲着玉佩,看得仔细,心下忽的一动,又惦记起了他的姓氏,试探着问道,“这玉佩既是令堂留给你的,想必令尊和令堂甚为恩爱。”
萧墨迟面上稍黯,“我对爹娘都没什么印象。抚养我长大的迟老头也只和我说起过我娘。”
顾湄心生歉意,也不再追究他的姓氏了。这人看着虽是副养尊处优的模样,但想来也是个可怜人。他的这个“萧”必然不是那个“萧”吧更何况,当年的国公案中,萧家男丁不是被流放便是被充了军,又岂会身在此处呢
顾湄正想开解一番萧墨迟,不想一辆马车停在了眼前。
马车才停稳,一名黄衫女子掀开车帘飞扑下来,冲到顾湄的跟前,泪水涟涟地说道,“小姐,可找着你了。”
顾湄被惊着了,定睛一看,“锦绣”
这时,赶马的那一位高个儿汉子也已经走到了顾湄的跟前,屈身一拜,“小姐,该回去了。”
顾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原是想偷偷溜走尽兴地玩一玩,没想到这才一会儿的功夫便被找着了。都怪这个呆子误了自己的时间,顾湄恨恨地瞪了萧墨迟一眼。
她叹口气,一言不发地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那名叫做锦绣的侍女抹抹眼泪忙跟了上去。赶马的那一位则紧紧地护在两人身后。
萧墨迟这下急了,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上去,“顾姑娘,顾姑娘,日后可有机会再见面”
顾湄的身形顿了顿,还未来得及答话。赶马的那一位皱着眉头,拦住了萧墨迟的去路,一拳便击中了他的面门,“哪里来的孟浪之徒,只穿着亵衣还敢骚扰小姐”
萧墨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