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栽赃嫁祸,她怒极反笑:“我昨晚确实进过姑娘的房间,不过只是把做好的鞋面送回来,别的什么都没碰过。至于姑娘说的紧张,我却是不明白了,我行得正,坐得直,何来紧张,就算我这几日里让姑娘不快了,姑娘也不该用这等话来陷我于不义之地!”
明明是她先开始暗示的,眼见就要将这事引导过去了,可被千瑶这般无畏地撕开道白后,那形式瞬时变得不明起来。任婉华抬眼瞧着千瑶那坚毅的神色,那隐含怒气的眼,心里莫名地就生出几分惧怕来,她强笑了一笑,才道:“你是我身边的丫鬟,又处处为我着想,但凡有一丝可能,我都愿意将这事抹去,就当做从没发生过。可是,她们到底是无辜的,我总不能为了你一人,就弃她们不顾。”
不敢正面回应她的话,特意绕了个大弯,就是要将脏水泼到她身上!千瑶冷笑一声,随即就抬步走到那嫁衣前,拿了起来说道:“这嫁衣,我记得昨儿傍晚时,我是叠好,放在那柜子的最下面,完后上面还盖了一层绸锦。姑娘早上拿出来的时候,是不是就这么摆放着的?”
“没错。”任婉华迟疑了一下,就点了点头。
“今儿姑娘拿出来时,正好我也在一旁,我记得这嫁衣当时从那柜子里那出来时,照旧是叠得整整齐齐,没有丝毫散乱,若不是铺开了,还发现不了上头这两大口子不是?”千瑶接着问,那眉眼神色间,依旧带着几分咄咄逼人之势。
金氏在一旁看着,不知为何,竟一声未出。任婉华已发觉有些不对劲了,只是话都问到这份上,她只好又点了点头。这是她昨晚重新叠好放进去的,自然弄得整整齐齐的,只是眼下想来,自己当时似乎忽略了什么……
“那么姑娘觉得,将这一套嫁衣拿出来,又剪,又撕的,完后再叠好,放进柜子里,盖上绸锦,至少得需要多长时间?”
任婉华一时怔住,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千瑶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代她答了:“光说这叠嫁衣,是我这几天日日在做的,光是叠好,收放整齐,起码得半刻钟。而我昨晚进这屋里所待的时间,也不过是在这屋里走个来回罢了,姑娘刚刚也说了,水儿是见到我进了姑娘房间的,那么她亦是很清楚,我进来总共花了多长时间,有没有半刻钟!”
任婉华面色有些难看,被千瑶这一句逼着一句的话,堵得发不出一个字来。时间,她怎么就算漏了这一点,可更没想到的是,千瑶竟然能细心到这份上!千瑶盯着任婉华看了好一会,即便是在金氏面前,她也丝毫没有收敛起眼中的蔑视。
对于这毫无道理的身份转换,她选择了暂时的妥协,然而即便是卑微到尘埃里,她也要高高仰起头。这是潜藏在骨子里的东西,谁都剥夺不了,就是老天爷也不行。
此刻,跪在地上的千月等人也都抬起脸,皆是一脸惊讶地看着千瑶。明明太太还坐在一旁呢,姑娘刚刚几乎都咬定是她做的了,可才几句话功夫,竟就将姑娘给说得脸色都变了,就连太太都未曾出声!这,千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如果说千月、珍珠和琉璃是惊讶的话,那么此刻的翡翠则是不敢置信了,她心里的震动,一点都不比任婉华小。看这情形,似乎走不到她所想要的结果了,怎么会这样?
“太太,我刚刚说的,句句是真话,太太若不信,我现在就去叫水儿过来作证。还有,我现在就在太太跟前将这嫁衣重新叠一遍,看看是不是需要那些时间。”千瑶说着也不等金氏点头,两手一展,就将那嫁衣重新铺开。
任婉华有些着急了,转过脸,看了金氏一眼,却发现金氏此时竟看着千瑶,且面上是一副沉思的表情。她一惊,心里瞬时就生出几分惧怕来,手心开始发冷。这事,眼见就要朝她最不愿看到的方向走了,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这样下去!
她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