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朕把她丢进去的,那么谁生谁死后果都得你自己承担。”
公主望着他说得云淡风轻的样子,便问:“你一开始就知道这女人一定会杀死阿志对不对?”
南习容没再回答,径直拎着叶宋就往回走。回到殿里,他把叶宋一把扔在了地上,笑眯眯地敛袍蹲下,仿佛方才的凶险根本不存在一样,而一切又都雨过天晴,道:“方才那场厮杀,痛快吗?要不要朕再找找别的更痛快的方式给你?”
更痛快的方式那就是继续方才没完的。叶宋带血的额头突然蹭起,用力地往南习容的头上磕去。南习容身体往后仰了仰,那一磕磕得他头晕眼花,感觉脑仁儿都似乎在跟着一起颤动。来不及发怒,叶宋又挥舞起手里的发簪,堪堪往南习容的脸上扫过。
南习容侧脸一躲,那发簪的末梢便划进了南习容的头发里,将里面的一根细微的线倏地挑断。
嘣地一下线断了,南习容半边脸上一凉,那枚半面面具就这样松脱了去。南习容似乎很紧张,立刻伸手去扶自己的面具,而叶宋趁此时机又扑了上去,把他往死里揍。
面具从手里脱落,被扔出一些距离,孤独地躺着地面上,泛着冷金色的光泽。南习容勃然大怒,他若是想杀了叶宋,易如反掌的事情,一个翻身就把叶宋掐在了下面。
他长长浓密的头发从脸颊两侧落了下来,遮住了大部分脸上的表情,但脸上流露出来的凶光却是十分狰狞。
他一面扼住叶宋一面从她手上夺过那支发簪,脸几乎贴上她的,让她看得更加清楚。叶宋张了张口,没出声却先笑了起来。
南习容很敏感,问:“你在笑什么?”
叶宋根本说不出话,他又问:“你究竟在笑什么!”
叶宋看了看他,对着口型说道:“原来你也有怕见不得人的一面。”
他那张原本光滑且冷魅的脸,被那半面面具所覆盖的地方,早已经不如昔日那般容光焕发,而是散布着一个一个的疤,看起来丑陋而恐怖。
这就是为什么他一直要戴着那半面面具。
南习容着实是被叶宋的一句话给刺激到了,有些发狂地咆哮道:“还不都是拜你所赐!这里,这里,这里”他用手指指着自己的疤给叶宋看,“这里每一道疤都是你留下的!你是不是忘了,那场大火,你欠了朕有多少!这脸上的每一道痕迹,朕都会让你后悔万分!”
“那不是我欠你的,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南习容打了她一巴掌,她偏开了脸去。单手捂着脸,叶宋极力动着喉咙和舌头,终于从口中迸出了一句很粗噶的声音:“我看了你的脸以后,觉得更加的遗憾,那场大火,怎么没你烧死你啊”
“朕乃一国至尊真龙天子,岂是那么容易被烧死的!”南习容又咬牙切齿地笑了,抓着叶宋的头发,将她血肉模糊的额头露了出来,道,“你说朕见不得人,依朕看你才更见不得人!这一点,只当是朕还你的九牛一毛!从今以后,你不过就是一个毁了容的丑陋女人!”
他丢下叶宋,匆匆捡了地上的面具,就离开了。
面对叶宋,他时常有一种错觉,好像他面对的是他自己。
叶宋在冰冷的地上趴了良久,她才一点点撑着身体站起来,走到妆台前,看着铜镜里模糊的人影。她缓缓把头凑近,捞起自己的额发,看了看自己的额头。上面鲜红模糊一片,让她的眼神动了动,随后又把额发放下。
隔三差五,南习容就要想出新的招式来折磨她。好像她是一个玩偶,有着顽强的生命力,不管怎么折腾都不会死一样。
叶宋的舌头好了,但她还是不说话,像个哑巴一样。她脸上的伤也好了,如南习容所说,额头上留下了一块很难看的疤,彻底毁了容貌,变成了一个丑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