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很厚, 将夕阳牢牢的裹在后面, 只零星的透出一点暖色的光。``し
北风呼啸着吹过,远远的带来车轮碾过积雪的声响。
黑色的城墙高大巍峨, 斑驳陈旧, 历经无数的风霜刀剑, 冰火洗礼, 依旧沉默的静立在这里, 抵挡外敌, 护卫着城墙之内的领土。
此处就是雁门关,大唐的第一雄关——雁门关。
那重重城墙蜿蜒着,穿过北风, 穿过云层, 延伸至遥不可及的天际,雄威如斯,壮丽如斯, 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所描绘的震撼。
晏修白一点一点的收回视线,将冻得通红的手拢在袖中, 轻轻地呵了一口气。
马车放缓了速度,慢慢的进入了广武镇, 这里是离苍云堡最近的一个镇子, 从镇子过去骑马不到一个时辰,就能进入苍云堡,也因此,镇中人来人往的总能见到一些身穿玄色铠甲的苍云弟子。
晏修白有片刻的恍惚, 他面上镇定,内心却并不像表面那样平静。
期待,忐忑,畏惧,种种复杂的感觉混在一起,搅得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
一切依旧如昨,一切已经不同。
伴随着啪的一声鞭响,滚动的马车停了下来,车夫粗矿的声音在外面道:“公子,咱们只能在这里停下了,再前面就是苍云堡了,向来是闲杂人等不能过去的。”
晏修白了然,倒也没有为难他,付了车钱之后便寻了一家客栈暂时安歇下来。
边关苦寒之地的膳食粗糙的很,江南锦绣花丛里娇养出来的公子自然是吃不惯的,哪怕晏修白并不是什么挑剔的人,但在此时此刻,对着一桌堪称简陋的饭菜,就有种食不下咽的感觉。
苍云堡就在眼前,打开窗户就能隐隐的看到远处那威严壮丽的玄黑色建筑。
他缓缓的吐出一口气,试图缓解一下愈加急促的心跳,最后却无奈的发现,似乎毫无用处。
苍云堡守卫森严,寻常人稍微靠近一些都要被严格审查,可他却不是没有办法的。
不说他的出身,长歌门再避世隐居,与朝廷都明里暗里的存在一些联系,那是扯断不开的,苍云堡的守备再严,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他事到临头,忽然有些情怯。
明明当初一路快马加鞭,迫不及待赶来的是他,可现在犹豫不决的也是他。
这般自相矛盾,都快不像他了。
晏修白当然知道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就好像他小时候养的那只猫,他很喜欢,每天都抱着它,给它洗澡,梳毛,陪它玩,可有一天它就这样突然消失了,他再也没有见到过它。
他有点害怕,怕那个陪了自己很久的人,也像那只小猫一样忽然不见了,如果他再也找不到他了怎么办。
从未害怕过任何人任何事的人,终究有了敬畏之心。
薛直是玄甲军的统帅,性格果敢坚毅,很受苍云堡上下的敬爱。
晏修白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就明白为什么桀骜如燕长生都一直以来对这位苍云统帅如此尊敬了。
室内只有他们二人,沉默无声,耳力很好的晏修白只能听到外面隐隐传来的盔甲铿锵之音。
薛直刚毅的眉宇越皱越紧,手上稍一用力,柔弱的信纸差点给毁了。
他将所有的情绪抑制在心间,锐利的视线打量着眼前这个因为怕冷,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青年,沉声道:“信中所说我已知晓,恕我直言,阁下当真不认识让你传信的那位道长?”说着,他扬了扬手中的信笺,声音沉冷,“事关社稷安危,苍云存亡,还请晏公子不要有任何隐瞒。”
晏修白眉心一跳,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他想到了燕长生曾经给他说过的,那些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