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散了,有的教习和学生走了,大部分教习和学生正在长安城里帮朝廷做事,还有些已经上了前线。”
君陌问道:“师兄和余帘现在如何?”
宁缺说道:“情况还好,就是行动有些不便。”
马车驶过书院破落的石坊门,向更深处去。
书院的教舍和二层前殿,都已残破不堪,尤其是通往旧和后山的巷道,更是看不出原先的模样,这段时间根本找不到人来修。
君陌看着这些画面,沉默不语。
……
……
书院后山依然温暖如春。
还是那间不愁会被秋风所破的草庐,小书童和唐小棠把诸位师长抬到软榻上,有的还在昏睡,有的勉强支撑着身子。
暂时听不到北宫的箫声,西门的琴声,溪畔的打铁声,宋谦和八师弟为了一颗棋子的争吵声,大概永远也再看不到老师了。
大师兄和余帘坐在轮椅上。
君陌松开木柚扶着自已的手,走到大师兄的轮椅之前,行礼相见。然后他望向余帘,说道:“熊初墨该死,你为何没有杀死他?”
余帘平静说道:“有些人,活着比死了有用。”
二师兄想了想,没有继续再问。
大师兄看着他空荡荡的袖管,看着他灰白的头发,说道:“老师曾经说过,有些事情,既然无法改变,便要学会接受。”
“不是在意,而是遗憾。”
君陌望向草庐外那片灰淡的天空,说道:“我一直想像小师叔那样,拔剑与天战上一场,当老师在泗水畔登天而去,我更想着明朝终有一日,我能跟随老师的步伐而去,如今看来却是没有了机会。”
不是所有人都能听懂他的这番话。
大师兄叹了口气,说起另外一件事情:“皮皮走了。”
在后山。君陌和陈皮皮的感情最为深厚,此时听着这消息,他沉默了片刻,然后问道:“观主究竟能不能恢复?”
对于书院来说,这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君陌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看着宁缺。
草庐下醒着的所有人,都看着宁缺。
那天在朱雀大道上。宁缺曾经给过长安城里的人们一个答案,今日他却依然思考了很长时间,才肯定地说道:“不能。”
听到这个答案。二师兄始终有些冷冽的神情,终于稍微松了些,便是吹进草庐的风。也仿佛变得温暖了几分。
观主曾经展露出来的境界,是后山诸人心上最寒冷的那抹云,虽然他在长安城败了,但事实上他并不是败给宁缺,而是败给了惊神阵。
换句话来说,他依然是败在夫子的手里。
如果不是在长安城,而是在人间别的另一处地方,无论大师兄还是君陌,甚至加上余帘,都不见得是观主的对手。
至于宁缺。更没有任何可能。
……
……
瀑布的声音,回荡在小院里,很是震耳。
宁缺当年一直想不明白,二师兄怎么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入睡,也想不明白。师兄师姐们每次在小院里议事的时候,是怎么能够听得见对方的声音。
他曾经向二师兄提出过这个疑问,当时二师兄的回答是:听久了自然成习惯,只要心是安静的,又有什么声音能扰耳?
时隔数十日,在青峡前经历了七天七夜难以想象的厮杀。上演了两场炫丽夺目的强者战,君陌再次回到了自已的小院里。
他第一次觉得瀑布的声音有些吵。
他知道那是因为自已的心不够静。
天色已黑,他站在窗畔看着山上的夜穹,就像旅途中那样,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他望向自已空荡荡的袖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