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亦是不狼不羊的存在,存在得很矛盾,来的时候他不是没想到,而是想到了也没法避免。
人说最后的选择就是最好的选择,但对千亦来讲,不选择却是最好的,因为选择一方就必须抛弃另一方,狼和羊的生命c自由,在他眼中都一样,他不想有所偏私。他不能像在喜欢谁这个问题上一样不去思考,听从月水依的安排就好,这件事他很迷茫,却也很清晰。
他不知道自己去哪儿,却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他明白在自己坐在树下休息的时候,已经有许多人c许多魔的生命消失了,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可他不后悔,羊没有错,狼也没有错,它们本就该在一起。
这个世界真实的一面是残酷,然而正因为如此,所以才有美好c牺牲和保护。
千亦相信,每一片树叶都有乘风而飞的梦想。
“走吧。”
千亦对半天没反应过来的少女说道,他们将行向未知的路,去做一些已知的事。
一座小山村。
准确的来讲,现在是片杀戮场。
清晨还是安静祥和,炊烟袅袅,孩子们嬉笑追逐,鸡犬相闻的地方,此际已被人泼了墨,只是这墨是血色的,没有把每一片瓦,每一片树叶,每一寸土地都涂得猩红,却在山村里每个人的身躯上,洒上了几许,像是用丹朱点了几下。
可就是这浅浅的几笔,顿时把小山村变得一片猩红。
看不见红色,也看不见生命,是真正的猩红。
圈里的家禽惊恐茫然的叫着,牛犬凄厉的长嚎,闹嚷的山村里透着一股雪夜肃杀万物的死寂。
千亦站在一个小女孩的身边,小女孩已没有了呼吸,右边的胳膊不见了,伤口处没有汩汩的鲜血流出,反而苍白无比,几个触目惊心的牙印留在上面,她小小的身躯僵硬在春日的阳光下,眼里的纯真和欢欣已被恐惧和害怕吞噬,变得空洞洞的。她张大小嘴,脸上是干涸的泪痕,她感觉到自己的小手很痛,她想找娘亲,找爹爹。
拐了个角,在农舍的后面,小女孩的父母正躺在地上,那是一对年轻夫妇的尸体。农夫手上握着锄头,小腿处裤腿挽着,脚上还沾着稀泥,显然是刚干完农活回来。他发现自己的妻子躺在地上,一个额上印着毒牙的东西咬着妻子的咽喉,妻子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浓浓的恐惧!想要惊叫,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农夫目眦尽裂,大叫着举起手中的锄头冲了上去,可是他还没冲到近前,忽然发现自己飞了起来,大吼的声音被拦腰斩断,等他微微明明发生了什么事,他才知道自己其实没有飞,只是头颅被咬断了而已。
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家人,这日清晨,他们和平日一样起床吃饭,农夫迎着朝霞晨光出去干活,农妇在家里照看家禽,做些琐碎的事,小女孩咿咿呀呀的哼着莫名的调子,在小山村里玩。然后——
灾难降临了。
这场灾难最大的不幸是没人活下来,最大的幸运也在于此。
千亦和月水依慢慢走过小山村,偶尔停停,偶尔看看,少年出刀,将死去的人一一掩埋,少女静静地站在旁边,一句话也没说。
少女越来越沉默,脸上的灵动几乎都枯竭了,她抱着千亦的双臂也愈发用力。
清风吹拂,落尽山村,却被镀上了一股血腥味。
观海消失了,但一梦江城却成了另一个观海。
少女忽然停下脚步,她的面前,一个女人把孩子掩在身下,十指生生的扣进了大地,她想用生命保护自己的孩子,可是她死了,孩子也死了,小小的身躯被撕扯成了两半,像破烂一样随意丢弃,残破的眼眸里映着蓝蓝的天空,悠悠的白云。
月水依忽然跪在了地上,脸上满是泪水,良久后她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