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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斧头高高扬起,又沉沉而落。

    朴实无华,就像是寻常樵夫劈柴一样。

    然而千亦却连退三步,黑发被斩去一根。

    乔伐木哈哈大笑:“老夫这一斧如何?”

    乔伐木在观海呆了八百年,却活在最初那五十年的记忆里,每日回想青山上伐木,碧溪处濯斧,庭前看桂花落。于是,八百年忆出八招斧法。

    第一斧,便是“樵夫伐木”!

    平淡无奇的一斧中,灌注着樵夫时聚精会神的那一斧,那一斧中,有山,有水,有花,有树,也有四季的风,半夏的蝉,秋暮的雁因为含得太多,所以复杂,因为复杂,所以简单。

    一斧劈过,丝毫不快,至少和千亦以前经受的许多考验相比,很慢,但是却难以躲,因为行于山川树木,所以山川树木来迎,也难以躲避。

    这一斧劈的不是斧光,而是樵夫的意。

    千亦不是樵夫,也不懂那些山山水水,但他依旧躲开了,虽然头发被斩去一丝。

    “少年人,你很强。”

    乔伐木说道,他依旧带着笑意,似乎那一斧没有建功,他并不惊讶。

    “那便再接我一记!”

    斧头再次扬起,但这次他不再像之前,带着些樵夫的憨厚老实,着一斧,大开大合,宛若从天空劈到了大地,一道锋利的寒芒,竖劈而去!

    这一斧,有一个响亮的名字——断山河!

    面对这霸道的一斧,千亦只做了一个简单的动作,似乎从他来到京城后,面对所有的敌人,他都是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

    拔刀,一斩!

    锵!

    刀锋与寒芒相撞,发出金铁铮鸣的声响,气势惊人的一斧就这样在千亦轻描淡写的一刀下化解了。

    乔伐木这次露出了异色,随即又笑了起来,在心头压抑了八百年今朝一吐为尽,他本该大醉三日,可是现在无酒,所以他以战为饮,愿酣战而死!

    “你果然厉害!再来一斧!”

    山木枯!

    照样是一斧劈斩,但这次不是樵夫的意,也不是力断山河的气势,而是樵夫和树的意。

    樵夫伐木,也是这世间最懂树的几种人之一。

    他们以伐木为生,养家糊口,也爱惜这山上的树,常去的那片山,每一棵树都记得,就像能在许多孩子中准确认出自己的孩子一样,每处枝丫,每个站立的地方都铭记着。

    他们感谢树让他们能活着,也希望树能和他们一起走下去。

    山木枯,是树生命的终结,是树的悲,也是樵夫的悲。

    枯意绵绵,便是荒!

    一斧劈来,千亦看着脚下。

    脚下的砖石真发生着不可思议的变化,就像有人偷走了它们的岁月,原本紧密坚硬的它们,在斧光劈过,竟然变得疏松c脆弱,似乎风吹得再用力些,它们就会失散在天地。

    斧光瞬息临近,很快到了千亦身边,千亦的鞋履开始枯朽,飘扬的几许黑发化成了风沙。

    但千亦的眼睛却越来越亮,一个小女孩倔强站起,颤巍巍立在夺命一掌之下的身影,在他眼前浮现。那像是被一夜春雨洗涤过后,从荒漠中生出的一颗鲜绿的小草,微弱,却生机勃勃,满是对生命的不屈。

    于是他再次拔刀,一斩。

    金光再次和斧光向撞,却迎来的是春雨声。

    在深山里,一棵枯朽的树倒在大地上,沉沉的睡去。春日一场雨,翌日树干上几颗小小的木耳探出脑袋,几只飞累的鸟儿也歇在上面,无家可归的小草靠在枯树边睡觉,几窝蚂蚁搬了家

    哗!

    金光消散一空,乔伐木倒退数步,嘴角溢出了血。

    千亦看着老人,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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