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哪来的水声?那白鹤青年定睛细看,哪里是什么飘带,分明是一道涓涓细流,具体而微,浩瀚之意扑面而来,犹如天河倒悬。 他心中一凛,忙将紫玉销金佩举到身前,呼地一口气吹出,紫烟氤氲而出,凝作一头蛇颈牛身的虎纹怪兽,张开血盆大口扑上前去,却如泥牛入海,钻入细流中消失无踪,连水花都不曾激起分毫。
那白鹤青年大惊失色,紫玉销金佩来历不凡,乃是师尊当年游历陆黾洲的一件护身至宝,有通天彻地的大威力,他虽然只能激发十之一二,已足以在同辈中脱颖而出,今番受命远赴渊海,剿灭大瀛洲来敌,没想到甫一现身,便遇到如此棘手的对手,当真始料未及。他心中暗暗后悔,紫烟被对方收去,若不能及时夺回,有损紫玉销金佩的威力,他急忙又取出一宗法宝,金灿灿,圆坨坨,竟是一颗拳头大小的玉珠,密密嵌满了金线,托在掌中高高举过头顶。
细流看似孱弱,实则是一道冥河,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那白鹤青年急于夺回紫烟,未能及时抽身,被冥河轻轻一卷,什么法宝都来不及祭出,万钧巨力涌来,只一拍,便迷失了心智,昏昏沉沉堕入河底。
阴元儿衣袖一展,将冥河收入袖中,忽然“咦”了一声,一道赤芒从袖中飞出,闪了数闪,便消失在海天尽头。魏十七眉头微皱,问道:“被他逃脱了?”
阴元儿脸色阴晴不定,阎川忽然道:“那白鹤是陆黾洲苍鼓族年轻一辈的翘楚,其师尊乃是真仙传人,保命的手段层出不穷。”
他说了这一句,就此不再开口。
阴元儿嘴唇微动,一丝轻微的声音在魏十七耳畔响起,低弱蚊吟,“逃了就逃了,只是被他卷去一滴冥水,恐有不妥。”
魏十七心中打了个咯噔,冥水落入苍鼓族之手,失了奇兵之效,环峰岛之会,又平添三分变数,此行果然险阻重重,不可大意。
那白鹤青年走得仓促,重宝来不及一并携走,阴元儿生怕真仙动过手脚,将紫玉销金佩和金线玉珠丢给魏十七,魏十七当即收入“一芥洞天”,暗中递与魔婴,命他徐徐炼化,占为己有。魔气点染万物,最是阴损不过,此等法宝落在魏十七手中,不明心法亦是枉然,交给魔婴驱使,以有心算无意,定能还对手一个莫大的惊喜。
魏十七抬头向空中望去,沙艨艟和支荷双双出手,与剩下两头白鹤战作一团,你来我往,僵持不下,不过既然已经漏了底细,他也不急于斩草除根,任凭沙c支二人与对方纠缠。
陆黾洲羽族四支,苍鼓族以大力著称,那最先溃败的白鹤青年握有重宝,还没来得及显露“大力”,便被卷入冥河,沦为砧板上的鱼肉,反倒是余下的两头白鹤,被神兵真身抢到身前,来不及祭出法宝,只能凭借铁喙钢爪,老老实实与沙c支二人缠斗,一时半刻不露败象。
就实力而言,沙艨艟和支荷犹在二鹤之上,但他们存了生擒活捉的念头,许多厉害的手段没有使出来,那两头白鹤虽然处在下风,却有模有样,将门户守得极严。
沙艨艟瞥见阴元儿举手投足便将为首的白鹤擒下,一时间好胜心起,将疾风矛一摆,一气激出上百道风刃,疾风暴雨般卷向对手,那白鹤将双翅一展,施展神通连扇七扇,风刃停在它身前三尺,不得寸进,顷刻间化作一团旋风,缓缓而散。
争得这片刻的空隙,沙艨艟腾出手来托起系天古灯,咬破舌尖喷出半口精血,灯焰得精血之力,倏忽涨大,托着油碗的二女亦睁开双眼,一道白光射出,端端正正落在白鹤身上。那白鹤张开尖喙厉声哀鸣,逼出法相,化作一溜虚影,迎着古灯疾冲而去,被白光一照,顿时现出了原形。
沙艨艟心中一喜,加紧催动系天灯,不想那白鹤极为刚烈,张口喷出一颗血红的妖丹,猛地炸将开来,拼着舍弃妖丹,强行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