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马立在一面小山坡上,高定面沉似水,此刻派往上游填堵护城河的士卒已经过来回报,说由于河流流速太急,所以还需要一个时辰才能把水源完全堵死。
一个时辰不到,牂牁军就损失了一千多人,隔着几十丈的距离,高定目露寒光盯向那座原本属于他的城池,是该休战了,宽大的护城河就好像一道人工天堑,把进攻的牂牁军隔在阴阳的两端。要是再等一个时辰,只怕前锋军的三千兵马就要全丢在这里了,而且,这天也要黑了下来。
就在高定犹豫退与不退的时候,城头上的蜀军自上而下却杀的爽快,身在低处的牂牁军只能扛着盾牌,像乌龟一样移动,连反击的勇气和胆量都没有。
至于远方弓箭手射来的箭矢,也不知道是不是力竭的原因,总之能够顺利落到城头上的却只有小猫两三只,对守军根本构不成威胁。
蜀军的弓手浑身酸痛,但却心神俱爽,眉开眼笑的功夫,持刀握枪的刀盾手和刀斧手就有些闷闷不乐了,叛军只在城下转悠,偶尔有两三个胆大包天的家伙仗着一身本领妄图在城上杀出一条血路,却惨死在守军的围攻之下,含恨而终。这种看着别人杀敌,自己却干瞪眼的情景让他们急的心急火燎,真真是“英雄寂寞”。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高定已经下定决心,决定抛弃攻到城墙附近的那几百兵丁。可就当他准备下令收兵的时候,一直静立不语的朱褒却说话了“高兄,我们还是等护城河完全断流之后才来攻城吧,再如此这般,徒增伤亡而已”。
雍克也大叫道“守军仰仗护城河之利,倘若断了他的水源,再填上那沟渠,我倒要看看阿斗小儿拿什么来守城!”
已经接近城墙的数百名最勇猛c最狡猾的叛军就在言谈中被这三个大人物放弃了。
“好吧,既然两位仁兄都认为退兵最合适,那么我便收兵。来人呐,传令下去,大军后退三里,安营扎寨,前军变后军,后军作前军,不得有误!”
呜呜的牛角号声响起,许多拥挤在护城河外侧的士卒庆幸的调转过头,而那些已经通过云梯过了护城河的士卒就杯具了,就算他们撞大运攻上了城门,可没有援军支持的他们势必要惨死在城头上;蹲在原地不动?守军可不是个仁慈的主儿,没看他们你来我往的射的正欢吗?对这帮杯具的勇士们来说,从哪里来,再到哪里去,是最好的方式,也就是说,他们需要再从云梯上爬过去,当然,也有聪明的军卒直接把盔甲丢掉,一个纵跳跳进了水中,淹死总比惨死强。
“陛下c都督,叛贼跑了,我要不要带人冲他一家伙?”立在刘禅一旁的霍戈摩拳擦掌的问道,那满脸的希翼的目光盯的刘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单手一指城下,只听他笑骂道“别急,过会儿有你大展身手的机会,叛贼主力犹存,而且如果我所料不差他们一定是去堵塞护城河的水源了”。
李恢赞赏的看了刘禅一眼,一向身居宫中的皇帝竟然有如此聪慧的一面,看来皇帝果然有先主的风范。
至于霍戈,他一听到贼人有可能断绝水源,便一跳三丈高,“陛下,那还等什么?咱们还不快些杀他个片甲不留!”
刘禅摇了摇头,“你看他们的两翼,即便弓手和步卒都已经撤退,可他们还是纹丝不动,那是骑兵的所在,你有信心能够突破他们的阻拦吗?”
垂头丧气的望了那黑压压的骑兵,霍戈不甘心的跺了跺脚,仿佛脚下的青砖就是对面的叛军,跺了片刻,他忽然说道“那好,陛下你可要答应我,等到大军出城的时候,一定要喊上我”。
“朕答应你”刘禅没好气的说道。
城下的叛军眼见守军并没有大开城门,派军追杀他们,大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就渐渐的放缓了脚下的步子,恢复了几分阵形。
但,到嘴的肥肉刘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