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紧闭着,不过它还得工作许久,直到最终不发出一声呜咽地结束自己的一声。
很多年以后,客人听说,老人临终前,他一生追随的大人设计的第一个钟表设计之初留下的将要停止工作的报警出现——做工粗劣的小鸟木雕彻底被弹簧压了出来,再也收不回去了。老人尚未听到管家的汇报,就已合上了眼,两者的结束几乎是同时,不差一秒。
老人的子孙将这个纪念品送到南纳斯皇都中“逝去的时代”的纪念馆。据说送到时,馆中木钟突兀地响了一声,似乎在为什么送行。
再将时针拨回许多年以前,一切还在酝酿的时刻。
国王还在考虑应该怎样一面与教宗达成协定,一面获取最大的利益;冬季已然过去一半,南下的军队正打算着如何越过天堑山脉;最大一场雪过后,监察者们已经开始新一轮情报的传递;新到来的绿发的家族快速占领五分之一的北方的市场,特产是各种北方稀缺的水果;丝毫不在意生意场变化的塞恩斯似乎准备离开,正给银狐留下一条条策略;格尔德大主教正对着教众宣扬神的威能,一面盘算着有什么能作弄晚上以严肃著称的客人的方法;塔兰特终于能与孩子们一起玩耍,互相投掷着雪球,也不时被忽然出现的雪狐菲尼克斯叫去训练各种战斗能力,一面听着艾德的吐槽;普洛斯普的贤者德默克的小屋里,照例赶来的年轻人们讨论着一个个问题,试图习惯着周围索伊佣兵团的佣兵们。
镜头转向大陆中部,南纳斯的暂时盟友贝特瑞拉王国。
南部的气候更温和,即使是最寒冷的时候,也不会有大雪。萨多伸出左手,雪花落在他手心,微微沁润他的手心,带来一丝凉意。他想起他名义上的侄子曾无意中吟诵的一句词“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右手下意识握紧了他身份的象征,那是老国王为他的小王子亲手戴上的玉坠。前面就是那一家了,若是信息准确的话。萨多加快了脚步。一路上各种风雨已让他有些受不住了,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有些衰老了。那么趁着自己还有用,再加把劲吧。
来到府前,看过数十年又隔了十数年未见到的建筑格局让他热泪盈眶。门前两个青年把守着,可以窥见里面嬉戏的孩童。第一眼,萨多便有了一股家的感觉。那位告诉自己的是在前线崩塌时,大批南方家族将青年、妇女与孩童送走了,保留一丝渺不可及的希望,只留下老人与壮年人与王朝共存亡。而南方,也是整个远东王朝最繁荣与先进的地方。
“请问您是……”萨多情不自禁走到府前,两个十来岁的青年拦住了他。面前这位黑衣人穿着怪异,或许需要警惕。
然而他们不会想到,他们听到的回答,是他们梦寐许久的,纯正的祖国北方口音的语言:“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随后,他们的父母为他们讲述过无数次的,仅存在于图画中的那个皇室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