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寓北端起参汤,一匙匙喂苏儿吃了。给她擦拭干净了脸上细汗。苏儿即又转头凝视宝贝儿。灯火摇曳之下,终于两眼再也睁不动,慢慢合上双眼,拥着娃娃儿睡着了。
这时,只听窗外北风凄厉,雪片“啪啪”击打窗棂,无休无止。
金寓北坐在床前,忘怀了所有烦忧,双眼里是无尽的关切与怜爱,一动不动地看着灯火的光亮在苏儿和娃娃儿的脸上跳动不停。
第二天一早,于妈两人又来到楼上,照应苏儿和娃娃儿衣食洗漱。管家随后来至门前,传老爷口讯,邀金寓北前厅叙话。金寓北再看看娃娃儿,与苏儿相对一望。出门随管家来至前厅。
陈柏舟与熊廷弼早在等候,见金寓北进厅,俱都欢颜给金寓北贺喜。显然昨晚于妈等人已将苏儿平安分娩的喜讯告知了二人。
金寓北向陈柏舟深深一躬,陈柏舟赶忙离座搀起金寓北。金寓北对陈柏舟道:“大人义薄云天,不计金寓北夫妇烦扰连累,金寓北感激不尽!”
陈柏舟即刻道:“金大侠说哪里话来,什么烦扰连累的?你夫妇一再救援陈某的莫逆之交,也是为大明卫护股肱之臣,陈柏舟对贤伉俪不胜钦仰。”
他看看熊廷弼,脸上不禁显现深忧之色。又道:“今日辽东,已非昔日。战祸未起,已是生民涂炭c朝不保夕。直如风雨欲来,暗无天日。圣上遣飞百兄至辽东巡视地势c夷情,关外军民传言,飞百兄即将巡按辽东。若如此,将是我辽东生民之幸,是我大明之幸啊。”
陈柏舟又看着金寓北道:“金大侠,你贤伉俪护送熊大人,实则是在护佑我辽东山河c大明的基业啊。陈某能为此尽些许绵力,不胜荣幸。你等就安心在这里静养,过得几天,风声暂歇,也等伤势无碍了,陈柏舟亲自送你们上路。”
金寓北听完他的话,心里一宽,觉得遭遇如此凶险艰难,也是值得,心中的沉郁悲凉俱都释怀。于是对陈柏舟又是一揖,道:“承蒙大人开导,金寓北眼界顿开。多谢大人!”
熊廷弼道:“金大侠,几日来道路多艰,所幸夫人c公子劫后平安,来来来,共进一杯,我老友两人,恭喜大侠喜得贵子!”
三人边饮边谈,均是对辽东局势大为心忧。熊廷弼将一杯酒一饮而尽,道:“若得天下志士都如金大侠这般,悲天悯人,不爱名利。大明还有什么可忧啊!”
说到这里,他看着金寓北,两眼放光。突然问道:“金大侠,公子可曾取了名字?”金寓北道:“尚未起好名字,就劳大人费心,给起一个名字如何?”
熊廷弼当即欣悦异常,看着两人大声道:“好好c好好!那我可就当仁不让了!呵呵c呵呵”
熊廷弼仰头冥想起来,他嘴里自顾念叨着:“岳爷爷那般不世将才,可惜受奸臣陷害,直捣黄龙之志功败垂成”
金寓北和陈柏舟听熊廷弼默念着竟又吟诵起来:“霍骠骑大将军有歌曰:四夷既获诸夏康兮。国家安宁乐无央兮。载戢干戈弓矢藏兮。麒麟来臻凤凰翔兮。与天相保永无疆兮”
二人听他吟诵毕又念叨道:“骠骑冠军,猋勇纷纭,长驱六举,电击雷震”
熊廷弼念完这些,即刻注目看着二人,高声道:“金大侠,公子的名字就叫金封胥吧!”
陈柏舟鼓掌赞道:“极好!好极!”接着顺着熊廷弼念诵的词句也高声诵道:“饮马翰海,封狼居胥,西规大河,列郡祈连。”
陈柏舟念完几句,对金寓北道:“金大侠,陈某与飞百兄一般心思,盼望公子能如冠军侯霍去病一样,马踏匈奴,封狼居胥,卫国安民啊!嗯,金封胥,好。金封胥!好!”
金寓北起身离座,对熊廷弼c陈柏舟深深一礼,道:“金寓北谢过两位大人赐名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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