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此行没有见到太子,可结拜了位家世显赫的贵公子,也是大有收获了。
婉儿空了空喝尽的碗,向王恬拱拱手道,“既然咱们是兄妹了,还请大哥,帮小妹一个忙。”
王恬将手中的碗咯噔一声搁下,“不白帮,按先前说的,钱照给。”
“大哥可是王家子弟,还是司空大人的儿子,这一代王家显赫,朝中一文一武,可谓权势滔天。怎么大哥要做出这一副穷酸样?大哥难道还缺银子不成?”
“缺啊!很缺!”王恬怅然的吐出口气,“世道如此多艰。”
婉儿惊奇道,“婉儿没有听错吧?这样的世道,不正是你们这些为非作歹的杀手们喜欢的世道?天下大乱,这儿有个皇帝,那有个诸侯,这儿杀了人,跑那儿躲个年。说不准回来后,这厢的皇帝都换人了。杀个把人什么的陈年案底,实在也就没有什么人会再去翻起来。不正是你们逍遥快活的世道?”
“你这丫头哪里知道我们的艰难,躲了的何止是我们呐,有时雇主天南海北的跑,我们便天南海北的追,有时候乏了,银子自然也就不了了之。还因着是乱世,前一刻还风光无限的某位大人,某位巨贾,后一刻,全家被诛。”
婉儿目瞪口呆道,“小妹倒是没听说过,还有人敢欠铘钺的银子。”
“自然有”王恬忧愁无限,“要么躲着不敢冒头,终身不敢说出铘钺这二字,江湖上自然传不出什么来。要么是追上了,却摆出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被铘钺结果了。剩下的,自然便是那些办成了的。故此”
婉儿唏嘘道,“难道不能先收了银子再去办事?”
“不能!这是老阁主订下的规矩。”
“可我听闻,铘钺做一单买卖,阁中只抽一成,执行任务的死士取九成。大哥怎么也不该这般穷困”
“正是因为这样,你大哥我才穷困。”王恬缓缓道,“我正是那抽一成的铘钺阁的头儿!殊不知,执行任务的死士,若有身死的,身后事的安葬,若有家人还有养着安置。若有隐退的,还得按阁中规矩赠一笔银子,数来数去,阁中人人富得流油,倒就我最穷。”
婉儿掩住笑意,“阁中规矩,挺多的。”
“老阁主定下的。”
“可,铘钺接活儿,赏金要的极高”
王恬自豪道,“我订下的。”
婉儿顺着话道,“那一成也足以”
“可怜我接手铘钺时日不久,这规矩立下也没多久。接手的时候一班子老弱残兵,除了训练训练新人,没什么用处。还要安置着他们吃吃喝喝。若是不将价钱要高了,怕是现在铘钺早散了。”
“许是”婉儿眸光闪烁,“许是老阁主那时隐去,便是为了要将铘钺散了。”
“你对铘钺的事情倒挺清楚!”王恬别有深意道,“那天看你在听风小筑门口教训那几个纨绔,用的武功套路,倒和铘钺相似,细想想,你某不是还同铘钺有什么牵扯罢?”
婉儿正巧喝了杯茶水漱口,含糊道,“只是听说过听说过”
王恬没有深究,自顾自敲了敲几案,“不同你闲扯,你倒是说说看,要我帮什么忙?”婉儿拍拍脑袋,又将正事忘了,以后不能喝酒,喝多了总容易忘事。
斟酌了片刻,婉儿郑重道,“这件事,对灵儿要紧要紧,大哥只要肯应下,日后灵儿定有重谢。”
王恬睨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
婉儿问道,“大哥可知道南山银矿。”
“自然知道,那银矿在建康中谁人不知?”
婉儿接着问,“灵儿是想问,大哥可知道这银矿是谁的产业?”
王恬掂量着明面上的消息,信口道,“听说是鹤松观的一个小道士,为了保下那时的南山,变卖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