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吐槽真是无聊透了。不过还没等赤井把眉头皱起准备反讽回去几句,拉蒙显然已经迫不及待:“你能接电话真是太好了现在在哪”
“快到慕尼黑了。”
“为什么是慕尼黑”
从手机里传出的沙沙乱响的背景音干扰着赤井的听觉,只是就算耳力再怎么不好,也能听出嘈杂声音里消防车独有的鸣响。赤井坐在车速逐渐放低的客运车厢,感觉从脚底向上一股熟悉的黑色洪流。被刻意遗忘的过去,被尘封许久的记忆,都抵不过这阵冷凉入骨的黑暗的入侵。
他的声音很平静。“出什么事了。”
电话另一端的回答听上去也没什么波澜。“德鲁家刚才着火了。好在我们逃的速度比较快。”
拉蒙接着说。“不过,德鲁运气一直不怎么样,比如说这次她选择了会撞到琴酒的逃生路线。”
赤井发现自己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心脏依旧一般速率的跳动。好现象。
“反正你早晚会知道,我也懒得欲盖弥彰。”拉蒙发表个人意见。“你还是继续逃跑比较好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往内陆去。这边不用担心,德鲁还没见过琴酒,此刻一定兴致高涨。”
赤井想到那个可以把任何人当实验用小白鼠的心理医师,不禁恶意地想象琴酒看到她狂热的眼神后会有什么反应。
回过神,拉蒙已经结束通话。他听着耳边滴滴的忙音,慢慢拽下耳机塞回口袋。
「你还是继续逃跑比较好。」
虽然只是品味恶俗的紫发男人不带任何感情的陈述,赤井仍然觉得萦绕心头的讽刺感挥之不去。
从何时起
从何时起,他与他之间就只有这种低级无味的躲避与追逐
是对方太执着,还是自己过于怯懦
他到底在做什么
赤井睁开眼,向打开的车厢门口走去。
他已经学会,不再寻找任何问题的答案。
就好像不去思考,所有的沉疴难题便不复存在。
虽然他也知道,这种任性叫做自欺欺人。
基本上,德鲁不是个喜欢出门的人。她宁愿呆在实验室或者书房。所以就算从业以来就定居柏林,她对这个离家不到100米的街边公园还是一无所知。
反倒是琴酒驾轻就熟地领着她一路向前,在公园边一间啤酒店里找到座位。
德鲁细长的手指在菜单上来回游荡。心不在焉。
琴酒看了她一眼,微动嘴唇,声音控制在能被女人听到而一旁站立的侍者毫无察觉的程度。
“眼睛再乱飘就别怪我动手。”
德鲁讪笑,随即收回借菜单掩护锁定在琴酒脸上的眼神。两人随便点一杯啤酒,侍者轻快又飘然地迅速离开。
“全球级别的通缉犯不改装束地到处乱晃,真的不要紧吗”德鲁实在不解,既然没办法多打量几眼传说中“那位先生”的得力手下,索性转过方向套取对方对黑色衣物眷恋不舍的根源。
是组织命令,还是宗教仪式,或者潜意识作祟,总不至于是想要被赶快捉住才出此下策的吧
“你应该知道我找你的原因。”
琴酒冷淡至极的声线跟他轻松的表情真是太不搭了。
德鲁后仰,摊手,叹气。“你来找我的我以为你来找我的某件实验品”
然后看到对面男人瞬间爆出杀意的眼睛后立刻狗腿地补充:“当然他现在一切正常,比一般人都健康活泼。”
“哼。”琴酒只是冷哼一声。然后再无回应。
德鲁把摊平的两手抬起掩住脸,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跟赤井秀一那种能看出行动路线的沉默派不同,眼前这个黑衣短发的男人,光用那凌厉的视线就能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