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脸上是如临大敌外加激动兴奋的神色。
我觉得很好笑。这个站位,仿佛我才是这间房子的主人,正准备接待一位最尊贵的客人一样。
约定的时间到了,门开了。
一个一身黑衣的女人走进来。
没等两人招呼,校长就在我对面的沙发上挑了个舒适的姿势坐下。
闭着眼都能想象到身旁两人阴沉的脸色,我禁不住笑出了声。
校长坐下后一句话不说,只是用手轻轻按摩着太阳穴,闭目养神。似乎她只是下班后回到自己的家中,周围空无一人。
莫恩终于沉不住气,极不情愿地开口道:“母亲,您好。”
校长半点反应没有,仿佛他根本不存在。
我觉得很有趣,这样一个偏执而神经质的人,在校长面前居然也是拘束的。莫非是校长从前教育他时太过严厉了吗
莫恩似乎感到很尴尬,他鼓足了勇气继续说道:“今天请您来,是为了父亲的事情。”
他深深地鞠了一躬:“我知道您有能力再现历史,请您让我再见父亲一面。不然,”
他冷冷地将一把剑架在我的脖子上,“我只能用您送我的十三岁生日礼物,杀了他。”
我微微低头,好奇地欣赏着这把泛着寒光的青铜剑。
这可是有千年历史的越王勾践剑,湖北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削铁如泥的那种上古神剑。
被这样尊贵的凶器威胁着,我真是荣幸之极。
另外暗暗吐槽校长的败家,竟然把这么好的一把剑转手送人了。
好吧,虽然那人是她名义上的养子,但是我怎么感觉这么不爽呢。
哈弗曼博士在旁边补充道:“尊敬的女士,我知道您的本领很厉害。可是就像我们能够屏蔽整个b国境内的通讯信号一样,我们也能够确保在你救援之前杀死他。”
我这才注意到校长眉宇间掩饰不住的疲惫神色,好吧,她根本没打算掩饰。如果整个b国的通讯信号都被屏蔽,那校长岂不是千里跋涉到邻国境内才重新与言亡取得联系然后连夜赶回
辛苦了。
校长终于睁开眼睛,回答莫恩的问题,目光却凝视在我身上:“我做不到。”
莫恩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回答,他没想到养母会直截了当地拒绝。
我却从校长的目光中读出了很多深意,她的话似乎可以理解为
从前的我可以做到。现在的我,做不到。
这就够了。
她的目光再次凝聚在我身上,这就够了。
我干脆利索地一偏头,只觉得颈上一凉,鲜红的血液便溅了莫恩一脸。
怎么今天的运气偏偏和重生的那个狗血夜晚一样好,一下子就划着了大动脉,瞧这血液,喷得跟喷泉似的,喷了他一头一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谋杀了他呢。
果然是好剑。我的头颅摇摇晃晃,已经不肯老实安分地呆在脖子上,我本人却没有多少痛感。莫恩似乎是被我自己找死的举动惊呆了,一时间呆楞在原地,满脸血糊糊地看着已经掉了大半血的我。
看什么看。我最讨厌别人给她出选择题。所以这次不用她为难,我自己选。想用我的命威胁她,门都没有。
我才不会肝肠寸断地对她喊,你先走,别管我。真的爱她,就干脆利落一点,别让她作难。
我最后的记忆,是校长惊讶迷惑的目光。
终于,让你的眼中,出现了不同的表情呢。
莫恩难以置信地检查阿龙,发现他已经没有了气息。
他看向养母。
张胧月的眼中闪过那一瞬间的惊讶迷惑后,就恢复了平静。
她不再去看阿龙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