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下的出租陋室,是如何春光乍现,如何生机盎然,自是无需细表。
第二天一早,汤清华还是准点起来,先去白云馄饨店,做好两份馄饨,再回到出租屋,谭晓敏本来还在酣睡,一闻到白云馄饨的香味儿,立即就睁开双眼,爬起来,套上一件汤清华的大号恤,简单洗漱一番,就美美地享受起早餐来。
可她就是有这么种特殊能力,能吃,能睡,完事过后,她筋疲力尽,再次心满意足地躺下,寻了个舒舒服服的姿势,再次酣睡起来。
汤清华可就没她这么好的命,即使这个时候想继续睡,他也压根就睡不着。
一直到吃中餐时间,谭晓敏才像是一直慵懒的小猫咪,从床上爬起来,伸着懒腰,睡得心满意足,神采奕奕。对于昨夜和今天早上的折腾,她只字不提,直到饭后汤清华送她到贝外明月苑楼下,她才很坦然地吩咐说:“晚餐别送太早了,到时看我微信哈。”末了,她又回头补充一句,“希望你这次别再做葛朗台了。”
这自然是提醒汤清华,晚餐跟她一起吃,然后,自然就是顺理成章地陪着她在校园里闲逛了。
汤清华心领神会,嘿嘿笑着答应下来。
可惜事与愿违,夜幕刚刚降临的时候,汤清华遵照谭晓敏的微信指示,送餐到贝外图书馆,原本还是顺顺利利的,就在他准备打开饭盒,与谭晓敏一起用餐时,手机叮咚一声响,他掏出来一看,不由得脸色一变,苦笑着说:“我艹!不想当葛朗台都不行了!”
手机上来的,是个订餐通知,订餐地点是贝外第十一教学楼,还是楼顶!
一看到这个地址,汤清华眼前就浮现出上次那位中年男人,瘦削的身材,浑身散发着抑郁,拖着沉重的脚步,仿佛人生所有的重压,都压在他的肩膀上,让他不可承受生命之重。
谭晓敏不明就里,皱着眉头问:“谁这么无聊,跑到教学楼楼顶上订餐,有病吧!”
旋即她也想起那天的事情来,瞪大着双眼,用不可思议地眼神,盯着汤清华,不停地说:“天啊,不会吧,又是上次那个人?”
汤清华点点头,让谭晓敏就在这里边吃边等,当即起身,跨上电单车,急急赶往第十一教学楼。
今天是周六,教学楼里没有什么学生,没有电梯可用,汤清华以最快地速度,迅速爬上7楼,在打开顶楼楼梯间门时,他还是站立了一会儿,平息下呼吸。
中年男人就坐在楼顶西侧,呆呆地看着西边天际,绚丽的晚霞已经黯淡下去,恢复成灰扑扑的云团,全然没有刚才那一刹那的绚丽多姿,光彩夺目。
听到汤清华的脚步声,他回过头来,脸上木然,没有惊讶,没有痛苦,只有麻木,像是僵住了一样。
汤清华很坦然地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一臂远的地方,苦笑着说:“大哥,你可真是会挑时候,上次我是把自己的晚餐卖给你的,这一次还是如此,下次再有这样的事,麻烦你提前订餐,好吗?”
“对不起,应该没有下次了。”中年男人说。
汤清华耸耸肩,把饭盒递给他,“看来你是真的生无可恋,这才几天工夫,就有跑到这里来,我也不多劝吧,你也别害我,吃完后,等我离开了,你再跳好不,免得我洗脱不了嫌疑。”
中年男人打开饭盒,“咦”了一声,抬起头来说:“又是炒河粉?我不是订的白云馄饨?”
汤清华解释一番,中年男人也没说什么,开始吃起来,吃得很专注,很仔细。汤清华很有耐心,等他吃完,接过饭盒,没有立即就走的意思,问道:“你是不是想跳下去的一刹那,想起还没吃到那碗白云馄饨,所以终于忍不住订了一碗?”
中年男人点点头。
“这就对了。”汤清华说,“炒河粉正常是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