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道如月,清美如画。
这名字还是他取的。
楚释画。
误打误撞把楚释画这孩子带出来,未经任何人同意,他师父平适知道这件事情,气得不行,罚了谢凌恒一年不准离开沧月,还逼着他重修了之前懈怠的术法,去外面试炼这种实战的事全部交给了尹乘月,没少让对方嘚瑟——但他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
他后来才知道,那地方叫“棠梨玄境”,曾有一个术法高强的人在那里布下了名为四季芳菲的阵,使得一年四季都能在那一方天地里共生,那地方能帮助天生体弱的楚释画养好身体,但最起码要呆上二十年,他却提早了最起码五六年把人拐了出来。
平适很严肃的和他说,“你自己造的孽,自己来偿,这孩子以后不光有安陵楚家和沧月照应,你也必须去负这个责,保护他,爱护他,不能有一点闪失,哪怕他只是少了根头发,为师都没有你这个徒弟。”
他应下了,对于他自己做的错事,他绝对不会有一分一毫的扭捏不承认,也决定要履行这个“保护楚释画到死”的承诺,成了好一个护花使者。
但他上辈子既然死在楚释画前头,那一切事宜,都和他无关了。
而现在,眼前这个看着自己的少年眉目如画,不纤秾,不过分坚毅,而是恰到好处,宛如连绵远山般清美淡泊,眼如琥珀,清透明澈,右眼下一颗淡褐色的泪痣,整张脸像是用玉璧精雕细刻出来似的。
但谢凌恒知道这孩子绝不是一触即碎碰不得的展览品,而是活生生的,有韧劲的,不会轻易折倒。
世人常言,安陵楚家被送回来的少主楚释画天人之相,清雅非常,宛如璧人,人送称号玉璧人,世间再无人能出其右。
谢凌恒的唇微张。
“你怎么会在这里。”
最主要这么多年了,不仅一点没长大,怎么还比他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要小上一截?!
“这里很危险。”
楚释画握着他的手,淡淡道,“那你怎么来了呢。”
谢凌恒:“咳,好奇呗。”
“好奇——你刚刚为什么要帮我挡天劫?”
这个问题,谢凌恒自己也回答不出,前面他都不知道这是谁在渡劫就帮忙,难道是上辈子自己一直遭雷劈,看到天劫不被劈一下还不习惯了?!
谢凌恒转念一想又不对,“你怎么会在此遭逢天劫,也不对,你,你”
楚释画接下他的话,微微一笑,“在你身边呆了这么久,我知道你是究竟是谁,用不着和我装。”
谢凌恒:“”
这小子酷爱怼人这个臭毛病还真是一点没变!
在他身边呆了这么久?!
谢凌恒还想再问他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话,现在需要想的东西太多,他有点想睡觉——但是疼得睡不着,翻来覆去的不舒服。
还有袖子里那个毛茸茸的皮毛,有些痒痒的,他只能干巴巴的睁着眼。
楚释画看到他脖子上的勾玉。
“你放心,这结界很结实。”
他把谢凌恒亲手刻的那个傀儡放在自己身边,楚释画俯下身,攥着谢凌恒十指的手更加收紧了。
咔c咔c咔。
头顶传来仿佛破冰时的破裂声。
尖锐的剑锋穿透结界,就横亘在他们头顶,楚释画皱了皱眉,自他身边起,结起层层叠叠的冰,一路铺到了顶,冻住了那把剑。
见自己的剑被冻住了,冰块兄手下劲道更狠,他手肘一转,剑锋上的冰抖落下来,恶狠狠的把这个结界开个了小洞!
楚释画冷眼,结起冰的地方又迅速褪了下去。
“来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