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长不留幼”叶询撑开眼睛,望着房顶上的水晶吊灯轻声念道。
片刻后,他紧了紧手,重新直起身,探手从身侧的保险箱柜中取出了那只古朴精致的锦盒。
他才刚把盒盖打开,前面书房的门便被人从外向里推开。
叶询抬眸,静默了一瞬,起身唤道:“父亲。”
叶父的目光落在他书案上,那一方紫檀雕花刻叶的木盒,他熟悉至极。
无声一叹,叶父随手关上房门,迈步朝他走了过来。
“家主印,”叶父眸光微动,似是想起了往事,稍稍失神了片刻,才继续道:“你爷爷果真把它传交给了你。”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忧伤和落寞,叶询立在原地没有说话,默看着他行至桌前,抬手拿起了那枚翠绿色的玉石印章。
“我当年不肯承接家主印,怕的便是今日,你爷爷一旦传出家主印,那些庶脉旁支就会变得不安分。”
“尤其是你二伯父,”叶父提起他这位二堂哥时,神情便瞬间一凛,他虽紧抿着唇不言语,但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却是泄露了他的情绪。
当年,他所提及的当年,指的便是三十年前,他的长子叶祁川,尚未出世之时。
也恰好,是叶家另一脉,从海外归来的时候。
彼时他若是接过家主印,那么叶氏嫡脉凋零的,恐怕就不止是他的长子,还可能有他的父亲。
叶父跟叶爷爷不同,他从很早的时候就已经看透——庶脉的野心不止是天下,他们还想断绝嫡脉,然后取而代之。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竟然连你爷爷都敢暗害!”叶父的情绪陡然变得激动起来,握着印章的手都在颤抖。
“父亲!”叶询担忧地唤出口,扶住他的手臂轻声道:“您息怒。”
“询儿,”叶父很快便平复下心情,抬起另一只手拂掉叶询伸开的手臂,谨慎小心地将印章重新放回了锦盒,说道:“如今叶氏嫡脉,便仅剩你我二人了”
“你既已掌了家主印,就该将我叶氏宗族继续传衍下去,此印乃我嫡脉身份象征,却并不仅仅代表着地位和权势。”
叶父说完,“啪”一声便将锦盒的盖子合上,叶询正惊诧间,却见他又抬起了手,将书桌角落处的台灯拿了过来,灯泡的光亮正投在锦盒之上。
“这才是,”叶父缓慢地抬头,仰视着天花板上投射出的繁复图案,沉声说道:“我叶氏家族传世至今,真正积攒下的财富。”
叶询也跟着仰首,只见那白色的天花板上,由光影和线条勾勒出了一幅精密细致的画,从外观看来像是一张地图,但又包含了许多怪异的字符。
“这是?”叶询满目不可思议地看着天花板上,不禁惊惑地问出声。
叶父眸光微闪,声音轻颤道:“叶氏族脉。”
他不知是动了锦盒上的哪处机关,只听咔哒一声过后,头顶上的光影图案便流动了起来。
清晰可见,图上最初有一枚极小的光点,接着逐渐变大,然后生出触角,不断蜿蜒成长,就像叶脉一样据满整张地图。
然后,又像枯萎了一样,叶脉开始收缩,化作大小不一的个星点,分布在地图之上。
最后,这些星点又像烟花炸开一样,溅落在地图的各个角落处,之后画面便彻底归于平静。
叶询被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直到叶父将台灯拿开,天花板上的图案消失,他才怔怔地收回视线。
对着叶父喃喃地问道:“这才是二伯父他们,真正的觊觎所在吧?”
叶父没有回答,却是沉重地点了点头。
其实,也不怪他们觊觎。
自古以来形成的嫡庶之别,几乎将叶氏家族所有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