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一点儿没法穿了。
走到哪儿都引起一堆人注目。
忍着疼痛,苏凝走进了服装批发区,廉价的衣物,从里到外,从头到脚,装了满满一大包。
身上套了件黑色的大t恤后,苏凝终于摆脱了路人异样的目光。
接着她又来到了一家化妆品店,随便挑选了几样,问了店员,又绕了好远才找到一家小诊所,各类药品狂购。
程中零零碎碎还买了一些其他物品,共花去了将近一百块,再减去付给出租车司机的车费,苏凝已经只剩下一百三十元。
集贸市场的公厕里,苏凝对镜叹息。
“唉——这散财速度也快了”
难过只有一瞬,她背腰上的伤已经疼得快站不稳了,她得赶紧处理一下。
一个小时过去,苏凝终于从公厕里走了出来。
一身灰扑扑的打扮,头发也变短了,
看起来毛毛躁躁,刘海下的眉又粗又淡,一双眼呆滞无神,嘴唇宽厚泛青,脸上面色蜡黄,颈下肌肤粗糙暗沉。
身躯微偻着,用她干瘦的手,费力地拖着一只硕大的编织袋,在往火车站的售票厅里走。
踏进厅内的一瞬间,苏凝又突然仰起首,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
售票厅不大,甚至可以说很小,窗口只有八个,排的队伍也都不长。
墙是刷白灰的墙,地是大理石铺的地,顶上吊着黑不溜秋的风扇,有气无力地在转。
各类标语随处可见,犹以“为人民服务”出镜率最高,印在墙上,窗口玻璃上,还有工作人员的袖章上。
“同志,需要帮忙吗?”厅内身穿绿军装的青年,发现了门口处呆立着苏凝。
边问边朝她走过来。
苏凝呆呆地回视他。
没错,就是这一刻,就是这种感觉——回归。
回归1986。
她垂眸,瞥见自己的装扮,从未有过,比此刻更加清晰的感觉,她已置身八十年代。
“不用了,谢谢。”苏凝往后趔趄了一步,颤巍巍,似有些怯懦地拎起了行李,走向售票窗口。
队伍很快排完,轮到了苏凝。
这年代买票不需要出示任何证件,苏凝淡定地往窗口上一趴:“买张火车票。”
售票员眼掀了一下:“到哪?”
正准备回话的苏凝却突然愣住了。
到哪?她最熟悉的地方当然是北京,可那里,却有着某位她很不想遇见的人。
只要不遇见他,到哪里都行。
“随便,越远越好。”苏凝唰唰抽了三张十元“大钞”,拍在台子上。
售票员恼怒地看了她一眼:“下一位!”
下一位老汉开始挤苏凝。
“哎哎哎,别别别,就买和前面那个人一样的好了!”苏凝眼疾手快地把钱从窗口递了进去。
她依稀还记得,那人衣衫破旧,身材高瘦,声音粗沉沙哑,买票时说的是:“给我一张去小屯庄的票。”
售票员回的是:“没有小屯庄这个站。”
“那就买到大晏镇。”那人想了想又回。
售票员很不耐烦地再回:“没有大晏镇这个站。”
那人深吸了口气,带点儿咬牙切齿的味道:“买到秦通总行了吧?”
苏凝当时就在想,这是哪个山旮旯里出来的?
从来没坐过火车吗?
本想抬眸瞅他一眼,结果对方实在太高了,她只能看见个耳朵,和后脑勺。
“二十五毛七。”售票员把票和零钱一起递还给苏凝。
后者出离了队伍后一看票面,懵了。
江城至秦通,卧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