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蚕实在是太多了,顾杨氏和顾李氏差不多是寅时中(早上四点左右)就起来喂蚕的,可是,哪怕有有福加入帮忙,她们也一直喂到了辰时初(早上七点过后)。
足足一个半时辰还有多。
“这样不行啊”知道顾杨氏和顾李氏什么时候起的床的有福皱了眉头,暗暗想到。
因为在想事情,有福吃早饭的时候,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家里人看了,还以为她是因为徐闲也出来吃饭了的原因。
徐闲也这样以为,脸色就又晦暗不明起来。
顾长庚看在眼里,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而有福,其实早就把昨天吵架的事情丢开了。
有福和徐闲吵架的时候来顾家村的那个姓杨的老学究并没有找到自己要投靠的‘亲人’,‘既悲痛又失望’,居然村长顾正清家里头‘晕倒’了。
请了大夫来看之后,少女杨瑾柔因为盘缠‘用尽’,‘只得’拿了自己身上‘唯一’的,早逝的母亲留给自己的遗物——一只老旧的银钗出来,抵诊费和药钱。又苦苦哀求顾正清,求他收留他们爷孙在家中住上几日,等她阿爷病好之后再离开。
几日之后,那姓杨的老学究的病终于‘渐渐好转’,千恩万谢之后,又惆怅无比。
因为,‘寻亲’不着,又盘缠‘用尽’,天大地大,不知该往何处去。
感叹完了之后,又拱手问顾正清:“老叔,您可知道您们这附近的村子里头,可有那富裕人家,准备给自家儿孙请西席的吗?”
“杨先生见谅,老头子可不知道这些。”顾正清老态龙钟的坐在椅子上,眯着眼,慢悠悠的摇着头说道。
隔了好一会儿,顾正清才反应过来,这位从远方来寻亲的客人,嘴里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脑子一下子就不糊涂了,睁开眼睛,目光灼灼的看向杨老学究,问道:“杨先生是做学问的人?”
“不敢当,不敢当。”杨老学究连忙摇头,说道:“在下不过是久试不第的区区举人,教过一些学生而已,不敢当做学问几个字。汗颜,汗颜。”
先前我们就说过,乐途县乃是偏远下县,县中读书人不多,有功名的更少。所以,顾长庚一个老童生,因着他算是读书人,便得了村民们的额外尊敬。
这会儿,顾正清听到在自家借宿养病的这位老学究是位举人,顿时就肃然起敬起来,整个人都激动不已,连忙作揖:“原来是举人老爷。”
又问:“杨老爷先前说先要看看这周围有没有人家请西席?”
“是啊。”杨老学究点点头,说道:“不做西席做私塾先生也可。”
说着,又感叹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现如今我寻亲不着又盘缠用尽,只能先想想办法,赚点钱,养活自己,和我这小孙女了。”
“阿爷”杨瑾柔适时轻唤。
“好孩子。”杨老学究爱怜的拍一拍杨瑾柔的手背,说着又看向顾正清,说道:“老叔不知,我这小孙女自幼便父母双亡,只得我一个亲人在世。”
说道这里,摇摇头,自嘲的笑笑,说道:“看我,说这个做什么呢”
顿了顿,又道:“对了老叔,我这孙女模样还算周正,我啊,也拿她当心头肉一般看待真要是去富裕人家做西席的话,还请老叔千万考虑主家人品是否端方。”
顾正清闻言,语带殷切的说道:“杨老爷,既然您既愿意做西席,又愿意做私塾的教书先生,不如,就留在我们顾家村,办一个私塾吧?我们村子和附近的村子孩子都很多,正愁找不到人启蒙呢。”
杨老学究连忙叹气,嘴上说道:“唉老叔啊,按说你们收留我们爷孙一场,您都提出来了,我就应该应承下来的,如此才不辜负您的收留之恩。”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