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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此行主要是来参观东意的制造厂,探讨如何从技术上提高风能利用系数。公事结束,按流程当然是聚餐。
今天的饭局三方各部门主要负责人都有参加,相当热闹。杨是欧洲人,对酒有深刻的见解,与周江一拍即合,席上相谈甚欢。不过让周江惊讶的是,温文竟会一口流利的英语。
他本想问,转念间,觉得自己太过狭隘。英语并非什么不传之秘,想学,谁都可以学。温文又机灵,又肯吃苦,自然来的快。
下了桌,荷方代表团直接入住酒店。周江和温文搭电梯去地下停车场。电梯安静的运行,里面就他们俩。
周江觉得是时候了,「你跟杨很熟」这个问题他憋了一整天。
温文盯着变换的数字,「一般。」
「一般亲来亲去的」周江阴暗的猜测,他们在国外可没少亲。
温文说,「入乡随俗。」
「那他怎么不亲我」温文把杨介绍给周江,杨只跟他握手,很明显的亲疏有别。
温文奇怪,周江的语气为什么那么像打翻醋坛的女人他笑叹口气,想到了个捉弄他的办法。
周江看着他转过身,突然靠近,嘴唇在自己的脸颊上一边挨了一下。今天喝的红酒,香醇热暖的呼吸扫过周江耳畔,令他浑身战栗。
温文坏笑,眼里波光流动,「我替他亲了,平衡了没」
周江按捺下心头的悸动,「无赖。」
他搞不懂,温文明明笔直,却总是这样有意无意的撩拨他,意图何在。一般情况下,人们会在心里划下各种条条框框,然后在那些条条框框里安全的生活。难道,温文的心里,就没有一点界限吗
电梯到底,温文的电话突然响了。
看到号码,他皱起眉头。
地下停车场,周江跟着他收住脚步,察觉事情非比寻常。
不管是商业化的,还是真心的,温文笑的时间居多。除此之外,周江看过他生气,看过他伤心,但他还从来没看过温文鄙夷。
现在他看到了。
温文听着电话,一语不发,就像被迫听苍蝇嗡嗡。
嗯了声,他挂断电话,抬起头。
周江知道他在犹豫该不该告诉自己,「说。」
他们是太了解彼此了,什么都逃不过周江的眼睛,温文只好坦白,「我表哥进去了。」
是他大舅的儿子,陈续。温文在老家不受亲戚欢迎,小时候,就他跟温文关系铁。偷西瓜c打架c掀女孩裙子都是同流合污。温文初中毕业出来闯荡。陈续留在老家,种田,娶媳妇,传宗接代,本来是无功无过c庸庸碌碌的一生。
后来温文混出了点名堂。他看得眼红,撂下锄头到a市来投奔温文。他性子直,生意做不起来。温文四处托关系,给他在区政府谋了份闲职。
人要不工作,天天闲得慌,就容易出问题,特别是有闲又有钱。a市消费水平高,温文怕他手头紧,格外照顾。陈续从穷乡僻壤到了花花世界,没把握住,交了堆狐朋狗友,被人捧的晕头转向,吃喝嫖赌什么都来。三天两头闯祸,温文倒成职业消防员了。
这次炸金花,一晚上输了百万。撞上突击检查,进了局子,赌资较大,顶格处罚,拘留十五天。
时常,跟温文相处久了,周江会忘了他的出身,理所当然的认为他和自己一样,背景显赫,教养良好,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在这种时候,总会发生那么一两件意外,让他想起,温文的心飘在天上,脚却还踩在烂泥里。
周江知道他心烦,给他递了支烟,点燃,「亲的」
温文望着他,「没你亲。」
三个字,周江心里甜如蜜糖,「局长我熟,这点小事,帮你打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