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香烟,六七十年下来整个肺都给熏黑了。”
老太太说这番话时,语气平缓,神情恬淡,倒像是在说什么邻家趣事。时然看着她这副模样愈发的不解,刚才她跟郁叔进来的时候,她看得清清楚楚,老太太正细致入微地给老伴捏着小腿,她神情祥和,没有半点伺候病人的不耐烦。
这样子,哪像准备离婚的夫妻?可如果彼此是伉俪情深,又为什么要离婚?
时然纠结得脑仁疼,这头,郁叔倒是已经开始了工作。郁叔道:“我们今天下午已经跟医院核实过了,张建生身体有特殊情况无法到离婚登记处现场一事——情况属实。我们今天过来呢,就是再核实下老爷子的精神状况以及个人意愿,如果确实如你所说,他意识清醒,又真的同意离婚,那么待会儿你们填好离婚申请表,盖了手印就行了。我们会先把你们的结婚本,还有相关资料带回离婚登记处去,等制作好离婚本再通知你们来拿。”
“好。”老太太闻言点点头,弯身就去唤病床上的老伴。张建生原本发着呆,被这么一唤,这才微微晃过神来,盯着时然和郁叔无助地“啊”了声。
老太太一边把老爷子扶起来,一边提高音量道:“这是离婚登记处的人,来给我们办离婚登记的,听懂没有?”
老爷子愣愣地没出声,眼珠只一错不错地盯着两人看。过了好半晌,他才突然哑着声音道:“真的吗?”
时然不解蹙眉,就听系统大叔翻译道:“张建生的意思是问老婆,真的要离吗?”
这头,老太太还真听懂了老伴的意思,弯着眼,笑得和蔼可亲:“瞧你说的,我又是叫你签字又是找医生开证明的,还能是假的?别人民政局的工作人员都来了,我们也别耽搁别人时间,这小伙子他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听见了吗?”
老太太一面说,一面就指向郁叔,末了又把郁叔让到病床边上。郁叔笑着打趣:“哟,我这快二十年没听见别人管我叫小伙子了,乍一听还有点不敢答应。”
乐乐呵呵地说完,郁叔才向前一步,学着老太太的模样提高音量道:“大爷,你好啊!”
“好。”老爷子朝郁叔摆了摆手,以示回应。
郁叔道:“大爷,你别紧张,我就是来问问你,这阿姨说你们两要离婚,这事您同意吗?”
老爷子闻言,一直黯淡无光的眼眸这才有了点点光彩,他默默看了眼老伴,欲言又止,这才点头道:“同意。”
郁叔又根据两人的情况问了几个问题,便道:“行了,没什么问题了。”说罢,就冲时然使了个眼色。
时然从公文袋里拿出已经准备好的离婚申请表格递给郁叔,郁叔拿到表格没立马交给两人,反倒埋下头来,沉默了一会儿道:“按一般情况,我们离婚登记处现在也不进行调解了,来离婚的夫妻只要确定是自我意愿,财产分割协议也商量好了,我们就直接给盖大红戳。可老太太,我今天还是要多问你一句,想好了吗?”
时然听这话心也陡然被揪起来,扭头看向老人家,乔君笑眯眯:“你是想提醒我没必要落这个恶名,反正他也没几天好活了,死了和离了没什么两样对吧?”
郁叔没料到老太太会瞎说大实话,亟亟摆手否认:“我可没这意思,就是劝您多思。”
老太太摇了摇头,“行了,把表格拿来吧。”
老太太在时然的指导下填好申请表,又签了字,正说让老伴也签字盖手印,就从外边突然走进来一胖一瘦两男人。瘦高的年轻男人看见时然和郁叔微讶,问道:“你们是谁?”
时然正想启齿,就听系统大叔道:“这两人都是乔君和张建生的儿子。这婚今天离不成,老爷子待会儿就会犯病。”
说话间,身形偏胖的大儿子也已经走到了老两口跟前,一见小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