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真的黑尽,千渺站在思慕斋门口愣愣的看着父母离去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到,也没有转过头。
“千千,回去吧,云儿他们已经走了。”慕佩儿来到她身边,轻声道,“有件事儿我刚刚知晓,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
“慕姨有话直说就好。”千渺回头,淡淡的笑,没有了刚才萧索孤寂的样子。
慕佩儿满意的看着她,几年之内,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也会隐藏自己情绪了,越来越适合在这深宅大院生存。
“你还记得你当日以冲喜新娘的身份来苏府的时候,有没有人让你签下什么类似于契约的东西吗?”
“类似于契约的东西?”千渺垂首沉思,片刻后说道,“我记得当时万小林给我一张契约,说是进府必须签的,我本来想看一下,却被他硬拽着按了手印,我想抢过来看看,可是他却说没什么要紧的只是进府要守的规矩明细罢了,我那个时候以为会离开苏府,也不想跟他多说,就没有多在意。”
“万小林?”慕佩儿挑眉,“他跟你们家有什么愁啊怨的吗?”
这种瞒天过海偷梁换柱的缺德事儿都干得出来的,没有仇怨怎么可能做?
眼里的嫌恶一闪而过,千渺道,“他曾经调戏过娘亲,被爹爹打了一顿,就动不动找我们家麻烦。”
这就是了。
慕佩儿点头,“他让你签的不是什么规矩明细,而是一直卖身契。”
“千渺不管怎么样都离不开这里,不就是卖身给这苏府么?”早就不是那个心怀憧憬盼着离开的小丫头了,千渺认清了自己的身份,她穷尽一生都不可能离开,还不如好好的过,让自己少受点苦。
望着身边还未及笄却比旁人成熟百倍的千渺嘴角凄冷的笑,慕佩儿心里也不是滋味,只是话己出口,万万没有不说的余地。
“那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卖身契,而且契约的主方也不是苏府,而是大夫人季誉。”清清冷冷的语气,叙说着一件令千渺胆寒的话。
不受控制的后退两步,千渺堪堪站定身子,“这才是这几年来我不能见爹娘的原因吧?”
慕佩儿点头,所有的一切都被他人掌控的人,怎么可能有机会见自己的至亲给主人带来一点不安定因素呢?
“如果阿鄞没有在那天闹着要我当新媳妇,恐怕我早就是大夫人手里助她掌控苏府大权的棋子了吧?”
千渺冷笑,“不对,我现在也是棋子吧,大夫人疼爱阿鄞,我就是替她照顾儿子的棋子佣人罢了。”
慕佩儿扬眉,格外诧异千渺的精明聪慧,没想到根据一个卖身契的事儿,她就能分析出这么些来。
突然跟想起什么一样,千渺愣愣发笑,“慕姨,我原以为我在你这里跟爹爹娘亲见面是可以瞒过去的,现在想想看,恐怕早就在大夫人的控制之下了。”
慕佩儿也难得吃了一惊,“怎么说?”
“您还记不记得两年前娘亲来这里要看看因为被罚而发高烧的我?”见慕佩儿点头,千渺继续回忆,“我记得当时我已经清醒,知道娘亲来苏府打算去你那里,却在出门的时候被大夫人的丫鬟拦了下来,她们端来一碗说是可以给嗓子祛火以免干哑的良药,我喝了以后却昏睡了过去,整整一天两夜,到我醒了娘亲早就走了,之后大夫跟我说是因为我体质原因所以喝了药后会昏睡不醒。
可现在想想,那次被罚是因为阿鄞中暑而我却因为天气太热误了他吃药时辰害得他病情加重,事后阿鄞中暑好了大夫人罚我去祠堂门口跪上一天一天,却没想到半夜里突然下大雨我高烧不退,而后娘亲来见我我却没能见成,可是之前之后的日子,我能见到娘亲,都是因为有功而无过。”
听到千渺如是说,慕佩儿也回忆起来,这五年来千渺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