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随后接起电话,声音平稳不失礼貌的说:“您好。”
“大小姐,我是方秘书,先生让我来接您,我现在就在您左前方不远的地方。”电话那边是一个非常温文尔雅的声音,通过这个声音甚至可以描画出一个充满书卷气息的彬彬有礼的男人,这个男人的脸上一定挂着非常温和的笑容,就像春天柔和的微风,轻轻吹过平静的湖水,荡起一圈圈涟漪。
黛色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有瞬间的窒息,她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按着方秘书说的方向抬起头看过去,然后就看到了那个儒雅的男人。
男人三十一二的年纪,面容俊朗,肤色白皙,鼻梁上架着一副半框的金边眼镜,嘴角是恰到好处的礼貌笑容,米色的休闲裤,上身穿一件浅灰色的条纹衬衫,袖口挽起了一些,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如果他不说自己的职业,大家都会认为这是哪个大学的客座教授。
然而,黛色却清楚的知道这个男人的手段,温文尔雅的面具下是一颗残忍冷酷的心,曾经她一度以为这个男人是没有感情的,所以他才能做出那么狠的事情。
如果不是黛色接起了电话,方池雨几乎不敢肯定不远处这个身姿高挑,面容淡漠,穿着细跟高筒黑色皮靴,身上着同色系风衣的女子是她。
她的变化很大,曾经可爱的蘑菇头已经变成了三七分的披肩长发,略带稚气的五官也已经长开,展现动人心魄的美丽,她的瞳孔很黑,眼神深邃,一眼看过来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凝视的错觉,然而方池雨可以确定,她的眼睛没有看任何人,似乎从她离开这里开始,她的眼睛里就再看不到任何人。
方池雨还能清晰的回忆起当年强制给她灌药的时候,她哭泣着挣扎着祈求他的样子,暴露在镁光灯下万念俱灰的样子,离开这片土地时决绝孤独的样子。可是现在看着她的眼睛,方池雨竟然不确定,曾经这些事情是否真的发生在她身上。
他收回杂乱的思绪快步走到她面前,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恭敬的说:“大小姐,车子在停车场,请和我来。”
黛色沉默的凝视了方池雨30秒,就在方池雨疑惑自己是否哪里做的不对的时候,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淡淡的说:“方秘书,你每次这个样子的时候,我都觉得你其实是我父亲的管家,不是秘书。”
“大小姐说笑了。”方池雨愣了一下,很快恢复自然,面上还是那种谦谦有礼的笑容,说:“作为秘书,我总要做到最好的。”
“我知道,你一直做得最好,所以我父亲才那么喜欢你。”黛色越过方池雨先走一步,回头看他还留在原地,反问:“怎么不走了别让我父亲等太久,他脾气不太好,我记得停车场是这个方向吧。”
方池雨探究的看了黛色一眼,快走两步追上黛色,说:“是这个方向,大小姐记忆力很好。”
黛色边走边和方池雨聊天,面色平静瞧不出什么端倪,慢吞吞的说:“算不上记忆力好,主要是没有太大变化,连方秘书都没怎么变,上苍还是很厚爱你。”
“大小姐不要开属下的玩笑了。”方池雨苦笑了一下,说:“我已经老了。大小姐的变化才真是很大。”
“我离开这里的时候才十九岁,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要再没有点变化,不就成妖怪了吗。”黛色轻笑一声,她的笑声很清朗干净,如珠玉落盘,悦耳至极。她回头扫了一眼方池雨,不太确定的说:“方秘书今年三十二了吧”
“是,我今年三十二了。大小姐记得很清楚。”方池雨在她面前,始终保持了一副恭敬的样子。
黛色似是漫不经心的说:“我记得你比绍楚大一岁,看来没记错。”
身后一直跟着的脚步声突然停下来,黛色也停下来转过身,看到方池雨一脸严肃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