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奇怪的笑容,声音变得尖利起来,浑然不似一个四岁的孩子:“我来得不是时候,是吧?”说罢,恨恨地把书桌上的账本笔墨往地上一推,双手环胸靠在了书桌边上。
那边莲夫人则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说道:“大小姐……”
不待说完,依山不耐烦地指着门,厉声道:“这里没你的事,你出去。”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个道理她是懂的,而且这娘亲刚生完孩子才多长时间?真要算这笔帐,她不会傻到去和莲夫人算,那群姨娘们谁都存了这个心,真正有问题的是她面前这个娘亲重新托付了信任的男人。
“云依山!”她父亲把桌子一拍,皱了皱眉头,对她的反应甚为不满,哪里有这样没规矩的小孩的?
“不用叫那么大声,我在这里呢!”目光一转,定了定神,却又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拿腔拿调地慢慢说道,“父亲大人,您这上京,也就不用带上我们娘儿仨了,带上姨娘们就行了,何必多了我们碍事呢?”说罢,将手里那卷着的画往桌上一拍,转头便走。
夸张的笑容,失望的眼神,讥诮的语调,云霄有些惊异,依山的样子,恍若当年她娘逃离惊云堡之前那段时间的模样,回过神来却看到女儿已然走出了房门,赶紧大步跑出去,抓住她的手臂,语气带着急促:“依山!”
“放手!”突然身体失去了平衡,打了个趔趄后,小依山不耐烦地吼出了一句。
发现自己过于用力,云霄稍微松了松手,一个不防备,依山把手臂抽了出去。
“父亲大人,你现在应该去看看我娘,”揉着那被抓疼的手臂,依山一脸讥诮地抬起头,“你要是不让她伤心的话,我也不会让她伤心。”说完,叫住辛巴,出了书院门,朝与卧云居相反的方向走去。
待出去散了一圈步,平复了心情之后,对着天空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在揽月亭看水的云依山趴在栏杆边上,对着水里面的影子做了好几个鬼脸,确认肌肉已经不再僵硬,再弯起嘴角,开始做出含笑的模样,一遍不成功,两遍、三遍、四遍……好了,准备去看看娘亲和毛毛,她父亲应该也在卧云居了吧?
回到卧云居,正好看到一家人和乐融融的样子,依山在门边上就大叫了起来:“娘!娘!我给毛毛取了个名字!”
“嘘!小姐,小声点!二少爷刚睡着。”吟香探过来,倒把依山吓了一跳。
“娘,你看毛毛叫云依言怎么样?”依山也没有理会父亲,蹭到娘亲边上就开始撒娇,“要再生个弟弟就叫依行。”
“就想着弟弟了,要是再生个妹妹又怎么样?”含烟听了在一旁闷着笑。
“生个妹妹也叫依行。”依山不以为然地瞪过去。
“这得问你爹,哪能你说取啥就取啥?”云夫人点了点依山的鼻子,含笑看向自家相公,一脸幸福模样。
依山抬头,不太自然地看了父亲一眼,却见他点了点头:“依言这名字不错,那就叫依言吧!”
自那天起,云老爷就搬回了卧云居,堡里的侍妾们也都在之后的几个月里尽数遣散。
云家大小姐也莫名地勤奋起来,每天到卧云居溜达的时间减少了很多,倒是一手毛笔字渐渐练出了点点样子,不再东倒西歪的了,蔡夫子看过后连连点头。
因为云老爷要处理堡里的各种杂务,上京的日子一拖再拖,干脆就拖到了夏末,避开了酷暑的天气。
因为从来没有种过西瓜,依山带了些丫环小厮试种西瓜的试验宣告失败。种下了那么多的种子,一共就结出了二十来个一点点大的小西瓜,切开尝尝味道,也不甘甜,不过她总结了失败的经验,写在了试验记录上,以后再要种,就可以避开以前错误的尝试了。
因为前一年惊云堡的佃农们种过大豆,后来再种小麦,收成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