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娘亲希望他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书生,能娶一个平凡善良的妻子,过一段朴素平静的日子,并不那么复杂。可自从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就开始憋足了劲地往歪路上走,想让那个瞧不起娘c不认他这个孙子的老顽固好好瞧瞧,他就是走歪道也会比那些名门正派强
当年,娘抱着年幼的他求上门去时,那个老顽固不是说他是个贼种么好他就当个贼,有朝一日他会以贼王这名号来赶超金刀铁拳,不靠冯家名声,不姓冯,他照样能名动天下
赌这一口气,赌了好久好久,长大了,再想想,其实心里除了对冯家的怨,竟还有一丝割舍不了的孺慕之情虽然不能理解娘为何这般痴情,至死不渝,他却也答应了帮娘完成遗愿。如今,他出道短短三年,已是名动天下,也让金刀铁拳当众出了丑,贼王名号已压过冯家气焰,但他私心里仍是期盼冯家能以一丝丝的亲情来抚慰娘在天之灵,擦拭他一身伤泪
唉――他想必是醉了,才胡思乱想,感叹伤怀这酒,原来不是解愁的,它反倒让他裸地看到自己最脆弱的地方。
唉――不想了c不想了
一仰头,再一气喝完余下的半坛酒,他眯着眼,扣指敲击酒坛子:“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来来来,再来一坛子酒”
“姑爷,您醉了”
护院欲藏起酒坛,却被他一把夺来,起身晃晃悠悠地抱个酒坛,笑吟:“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又饮一口酒,如痴如狂般又笑又叹又吟又唱。
第16节:第二章 绝妙练功法4
护院瞧得目瞪口呆,未曾想这文弱书生竟有如此酒量,这般痴狂
夜深了,武侯府里仍有笑声c歌声,吵得人没法睡个安稳觉,黑巷里更是犬吠不宁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府内丫鬟c仆役全顶着熊猫眼,头昏脑涨,跌跌撞撞开了房门,忙着去打盆水来洗把脸,醒醒神。
吵闹大半夜的噪声已戛然而止,护院们把个烂醉如泥的姑爷抬回栖凤院东厢房中,安顿在床上。待小姐梳洗妥当,亮出匣中宝剑,踹开东厢房门,急着来催人练功,却见床上的人已醉得不醒人世,任她又推又踹,大吼大叫,他是动也不动,照睡不误。她气得直磨牙,却也无可奈何,本已备好一整天的练功计划――泡汤
唉c唉香枕边的甜言蜜语原也不可信的。下回,她可得拿出狠招来治他这身懒骨头
这一天,看似平静地度过了。
一向早睡早起的武千娇已入了内宅。
夜耗子习性的飘浪一到夜里,酒也醒了,只觉脑袋里有人在拼命敲钟,宿醉的滋味果然非常人能忍受
他揉揉眉心,下床梳洗一番,换了一袭浅青色的儒衫,走出房门,到院子里透透气。
四周静悄悄的,花圃里暗香浮动,草丛间偶尔传出几声虫鸣,晚风徐徐吹拂,凉爽的风中隐隐飘带着一丝烤肉的香味儿,他的肚子咕噜噜响了一阵,觅着香味儿走到花圃中间,一张石桌上摆着一盘烤乳鸽,几碟素菜,一碗荷叶饭,一双竹筷。
饭还是热的,他只当是丫鬟们备在这里的晚膳,也没多想,径自坐到石凳上,持起筷子,端起碗,扒了一口饭,嗯这米饭香得很
尝了几碟素菜,他把筷子伸向中间那盘烤乳鸽,整只鸽子筷子也夹不动,他伸手去抓,这一抓,手指头似乎碰到异物,凝神细看,这乳鸽身上居然绑了无数根极细的黑色丝线。
觉着奇怪,他试着拉了拉其中一根丝线,忽听花圃间响起轻微而细碎的声音,花丛颤动着,两张大网从花圃两边竖了起来,夹着呼呼的风声,一左一右迅猛地兜罩而至
他骇然一惊,欲施展身法躲避,眼角余光却瞄到正房门口人影闪动,一人走出房门,正往院子里张望。他只得稳住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