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第一医院,单人病房
没有暗的深邃,就无法衬托出光的耀眼。
穆辞小心的将一盆刚刚移植好的铃兰放在庇荫处摆好。
纯白的钟形话花朵,在阴影的陪衬下,愈发显得圣洁高雅。
好似上帝的铃音,散发着香气,在心头敲响。
手里拿着一把小型花剪,穆辞歪着头仔细打量,好像在犹豫从哪里着手开始修剪。
温润的阳光,打在他的背上,化作光晕,增添了几分迷离。
安宁,静谧。
律师带人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惬意悠然的情景。
少年的身材十分清瘦,却将浅蓝色的病号服穿得十分好看。
靡颜腻理,容色无双。
似乎听见有人推门的声音,他转头微笑,素色的指尖指着病床边上的凳子,开口说道:“请坐。”
“你是穆辞?”律师的脸上难掩诧异之色。
他之前在高家是见过穆辞的。
可那个时候懦弱庸碌,存在感微小的几乎让人无法察觉小可怜儿,和眼前这个雅致温和的昳丽少年并无一丝相似。
“对,您是?”穆辞颔首。
“我是穆先生的专属律师,今天过来,是打算和你商量一下日后的生活问题。”
“我知道了。”应了一声,穆辞放下手中的花剪:“穆先生打算如何处理我?”
“这话严重了。父子亲情,哪里用的到这么严肃的词语?”穆辞的直接让律师有些尴尬,连忙用话化解。
“父子?”穆辞轻笑,眼里似乎有些疲惫。
他解开上衣的第一个扣子,露出脖子上尚未消去的青紫,漫不经心的语气也多了几分嘲讽:“恨不得直接将儿子掐死的父亲和几欲将亲爹告上法庭的儿子吗?”
“”律师一时间竟觉无言以对。
他是法庭出了名的“常胜将军”,不论遇见什么样的案子,都有办法轻松解决。
可偏偏面对尚未成年的穆辞,竟隐隐有种备受压迫的感觉。
少年的脸依旧难掩稚气,可那双沉静的眼,却隐隐带着一丝看透一切的高深莫测。
他就这样站在那里,不言也不语,甚至没有多看自己一眼。
可律师却依然感觉十分不自在。
就好比自己是个卑微的侍从,犯了错误,正跪倒在主人脚下,惴惴不安,努力揣度主人的心思。
他下意识坐直了身体,似乎这样就能给自己增加一些气势。
可穆辞的唇角,却在这时,恰到好处的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让律师更觉狼狈。
“穆辞少爷,隔墙有耳,有些话最好慎言。”他收敛思绪,开口警告。
只是本应带着威胁意味的话语,却因为心中的不安,而显得色厉内荏。
“是吗。”穆辞轻叹一声,不置可否:“别绕圈子,直接说出目的吧!”
“这”律师和身后一起的记者及助理对视一眼,拿出公文包里的文件夹,放到穆辞面前:“这是穆先生的意思,请您过目。”
“哦?”拿起文件略翻了翻,穆辞话语里讥讽的意味变得愈发深刻:“让我签这种东西,穆康他当我是傻子吗?”
“别误会,这毕竟是穆先生的一番心意,如果不答应,恐怕不太合适。”
“不太合适?”穆辞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笑了:“所以,如果我违背了他的意思,会有什么后果?”
“不会有什么后果,可毕竟还是要让穆先生伤心。”律师的话意有所指。
“伤心的前提是要有心。”穆辞冷笑,纤长的手指慢慢的摩挲着透着墨香的纸张,眼里的神色变得愈发幽深:“你和我说这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