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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姑娘为妻,却不料呼啦子跳出几十号人都要认这个孩子,匡老头子明白这事难办,索性打发巧姑娘下山。巧姑娘从此不知下落,生死未卜。巧姑娘走后,匡老头怕再惹是非,便不再为小夫人另寻丫环,他在我们年岁小的喽罗中选出了我,让我伺候小夫人。要做的无非是送饭送水打杂之类活,可还有些活我不会干,如给小夫人洗衣裳c收拾后帐等。小夫人还算通情达理,一样一样教我做。后来我就会做了。有时我到水潭边洗衣裳她也跟着去,只要四周没人,她就不让我洗了,自己哗哗地洗起来,她对我说这不是男人做的活。我这是头一次听别人把我叫着男人,觉得很新鲜,也很高兴。我又问哪些是男人做的活呢她笑了,笑得很好看,脸象刚刚开的一朵花,她说:男人不知男人该干的活可算不上个男人。她又问:你今年多大了我怕她瞧不起。故意将自己说大,我说今年二十二岁啦。她不大相信似地瞧瞧我,说你有那么大么我说就这么大。她又笑了,说终归比我少两岁呢。停了停又说:可到底比我少两岁呢。停了停又说:可到底也是个男人啦。有时把衣裳晾在树杈上或者山石上后,她就带我爬上水潭上面的山梁子上,从这儿往山下看一切都清清楚楚,河c村子c树林c坟地c草垛山上的风很大,一次又一次将她的头发飘荡起来,她指着很远很远的一处问我:你看见那座村子了吗我说我看见了,村头有两棵很高的树。她说那是杨树。我说你看得清是杨树么她说不用看,我知道。我家就是那个村。我问她上山几年了,她说匡老头把她抢上山的那年她才十七岁,到今年已七个年头了。我问她想家不想,她说刚上山的时候想,后来就不想了。常言道:上哪山唱哪山的歌。当了这好些年的压寨夫人也习惯了,满受用的,万绿丛中一点红,整个山寨就我一个女人,啥都由着我的性子来,匡老头子不敢管我。我说匡寨主是好老头儿,她笑笑说是个好老头儿是个好强盗可不是个好男人。我说他是个好男人。她说你闭嘴吧,你又能知道个啥呀我不说话了。她看看我问:从这儿能看见你的家么我说看不见。她问你想家么我说不想。她又问真不想么我说是,她说你是个男子汉,以後是做寨主的材料,好好干,我能帮你。从那往後,小夫人常在匡老头跟前说我的好话。可她使唤我也更勤了,一会儿要我给她送这个,一会儿要我给她送那个,要不就让我没完没了的收拾她的後帐。有一次我烦了,我说这么干净的房子还不行么她听我这么说生气了,朝我嚷:你不想在这儿干,就滚出去。我不吭声。她又说匡老头把你交给我,这是你的福分,你应该知道这个才是。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这是你的本份。这时我突然明白过来,我不应抗拒她。和大寨里的喽罗们相比,我在她这儿还是很消停的。她待我也挺好,有点姐姐对弟弟那样。匡老头不在後帐吃饭时,她就让我坐下陪她一起吃,也常送我一些值钱或者不值钱的小玩意儿。这么看我真是不知好歹了。想过了这些,从那往後我便尽心伺候她了。我要说的是那年八月十五中秋夜,这个日子我永远忘不了。这是一个合家团圆的日子。山寨也不例外。山寨是一个大家,每年这一天全山寨的人不分尊卑老幼一齐聚集在山寨议事大厅里喝酒,吃月饼,吃水果,赏月,可今年的这一天偏偏遭了大事:一位下山的山寨首领被官府捉拿,将处斩刑。得到这个消息匡老头什么也不顾匆匆化妆下山c钱褡里装满了金条,历来命是有价钱的,如同我们黑道上绑票一样,大命要大钱,小命要小钱。匡老头子是仗义之人,无论花多少钱他都要买回自家弟兄的性命。匡老头子下了山,留在山寨的人也无心过节了,吃过晚饭後便各回各自的营寨歇息了。那晚我还是陪小夫人一起吃饭,小夫人说今天过节,无论如何酒是要喝一点的。我知道小夫人是很有些酒量的,而且从不喝米酒,她喝男人们喝的白酒。传下话去,伙房便送来了酒和菜肴。小夫人说:匡老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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