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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伤痛。命运对你和秀平都是那么残酷”

    “秀平太可怜了。我现在有时都不敢相信她已经永远离我而去,有时总觉得她和我一样还在哪个学校读书,我甚至放假回去恍惚中都有去见她的念头。可是”

    “你也不要太沉湎过去了,”春妮说,“你今天所有的一切证明了你没有辜负她,她在九泉之下应该是欣慰的。”

    “我怎么可能不想过去呢上了大学我更加怀念她了。特别是晚上,想得更凶。我经常看到学校里那些快乐的女生们就想,那里面应该有她的。秀平我是永远不能忘记的。她是那么好,那么优秀。她对我是那么好。”

    “存扣”春妮轻声叫他,“作为你的好朋友,我只想你能够更快乐些。我”

    “怎么啦”存扣看出她的踌躇,问。

    “我能问你,秀平是那两棵树之一吗”春妮有些畏葸地问他,使劲咽了一下唾沫。

    存扣默默点了一下头。

    “那么另一棵”春妮心“怦怦”直跳,她真害怕存扣又说起一个伤心的故事。

    可是存扣没有说。他摇摇头,不说。但春妮看到他的身躯微微晃了一下。她就不敢追问了。

    在学校附近的小茶馆里,存扣把阿香的故事说给春妮和桂宏听了。桂宏满面通红,瘦拳头捏得“格格”响。春妮哭了。“怎么会这样啊”她嗄着声问道,“张银富怎么能这样呢”

    存扣冷着脸。看着窗子外面的风景,久久不愿回转头来。

    “阿香写分手信也是迫不得已的。”春妮用手绢儿揩着眼睛说,“可以想像的出当时她是多么绝望。”

    “她寻过三次死,好在都被家里人发现了。”存扣说,“最后不得已还是嫁给了那个畜生。”

    “那你为什么不去安慰她,制止她嫁给张银富这强奸犯”桂宏突然直通通地说,“你一定是嫌她了”

    存扣像是陡然被一根大木头撞击了胸口。他右手揪住胸前的衬衫,直愣愣地看着桂宏的脸。

    “是啊,那个时候你如果出现在她身边对她是多么重要”春妮也对他说。

    存扣把两只手插进头发里,双肘抵在桌子上,紧闭双眼。他忘不了高考前夕接到信件的那个天上翻着乌云的中午。他接到的那封沉甸甸的信,在看信时吐出的那口鲜血,他睡在宿舍里不眠不食的两天。他悲愤欲绝,无计可施,万念俱灰。他抬起头,泪眼蒙眬地问他们两个:“我不是没想过去阿香那里,但我可以去吗去向阿香保证不嫌弃她去帮她打官司可以吗有用吗该想的我都想过了,不是你们想像的那么简单。如果换到你们是当事人,你们该怎么处理,你们想想”

    他想说:

    以阿香的性格,她会答应我俩仍相好吗

    阿香的家人凭什么相信我相信可以瞒着我的家人让我们订婚

    就算是这样,那个张银富怎么办告他

    我妈和哥嫂知道了会怎样,会让我们在一起吗告的话势必弄得满城风雨,阿香还能在药厂和焦家庄呆吗

    还是忍气吞声瞒着别人继续在他手上上班阿香做得到吗张银富会不会变本加厉我能够容忍吗

    阿香是个聪明而深明大义的女孩,她选择嫁给张银富固然是迫不得已,但以当时的情境看来,不把张银富送进大牢而是顺水推舟嫁给他又是合情合理的。她保全了自己的名节这在乡下是多么的重要虽然存扣并不知道阿香当时已经怀孕了。

    但存扣什么也没有说。他多么想在他的生命里能剔除这个沉痛的片断,每彻底地回想一次都是掀开心灵陈疤的过程,都会流一次血。他不想在他俩面前像用手术刀似的细细解构理由,和他们辩论。

    三个人各自沉默着。不知不觉的,春妮的手伸过来,轻轻地放在存扣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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