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究竟还在革命这一方面。这就活动得多了,不到末了,花呀光呀,倘到末了,做这篇东西的也就是我呀,那不就在革命这一方面了吗
但我不知道梅兰芳博士可会自己做了文章,却用别一个笔名,来称赞自己的做戏;或者虚设一社,出些什么“戏剧年鉴”,亲自作序,说自己是剧界的名人〔5〕倘使没有,那可是也不会玩这一手的。
倘不会玩,那可真要使杜衡先生失望,要他“再亮些”〔6〕了。
还是带住罢,倘再“略论”下去,我也要防梅先生会说因为被批评家乱骂,害得他演不出好戏来。〔7〕十一月一日。
〔1〕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三四年十一月六日中华日报动向。
〔2〕徐悲鸿于一九三四年五月应苏联对外文化事业委员会邀请,去苏联参加中国画展览会,曾在莫斯科中国大使馆举行的招待会上即席作画。
〔3〕齐如山18771962河北高阳人。当时北平国剧学会会长,曾为梅兰芳编过剧本。杜衡在文艺画刊创刊号一九三四年十月发表的梅兰芳到苏联去一文中说:“我以为他按指梅兰芳最先的急务,是应当找几位戏剧意识检讨专家来帮忙,或竟成立一个脚本改编委员会。这些工作,恐怕像齐如山先生他们未必能够胜任”。
〔4〕一九三四年九月八日大晚报剪影载犁然的在梅兰芳马连良程继先叶盛兰的欢宴席上一文中,记录梅兰芳谈话说:“中国旧戏原纯是象征派的,跟写实的话剧不同”。
〔5〕这些都是对杜衡等人的讽刺,参看本书化名新法。“戏剧年鉴”是影射杜衡c施蛰存合编的一九三二年中国文艺年鉴。〔6〕“再亮些”杜衡著有长篇小说再亮些,载一九三四年现代月刊第五卷第一期至第五期和第六卷第一期未刊完,出单行本时改题为叛徒。篇首题解引用歌德临终时的话:“再亮些,再亮些”
〔7〕这里也是对杜衡的讽刺。杜衡曾于一九三二年说左翼批评家“蛮横”,使他们不得不“永远地沉默,长期地搁笔”。参看南腔北调集论“第三种人”。
论“花边文学”
近来有一种文章,四周围着花边,从一些副刊上出现。这文章,每天一段,雍容闲适,缜密整齐,看外形似乎是“杂感”,但又像“格言”,内容却不痛不痒,毫无着落。似乎是小品或语录一类的东西。今天一则“偶感”,明天一段“据说”,从作者看来,自然是好文章,因为翻来复去,都成了道理,颇尽了八股的能事的。但从读者看,虽然不痛不痒,却往往渗有毒汁,散布了妖言。
譬如甘地被刺,就起来作一篇“偶感”,颂扬一番“摩哈达麻”,咒骂几通暴徒作乱,为圣雄出气禳灾,顺便也向读者宣讲一些“看定一切”,“勇武和平”的不抵抗说教之类。这种文章无以名之,且名之曰“花边体”或“花边文学”罢。
这花边体的来源,大抵是走入鸟道以后的小品文变种。据这种小品文的拥护者说是会要流传下去的见人间世:关于小品文。我们且来看看他们的流传之道罢。六月念八日申报自由谈载有这样一篇文章,题目叫倒提。大意说西洋人禁止倒提鸡鸭,华人颇有鸣不平的,因为西洋人虐待华人,至于比不上鸡鸭。
于是这位花边文学家发议论了,他说:“这其实是误解了西洋人。他们鄙夷我们是的确的,但并未放在动物之下。”
为什么“并未”呢据说是“人能组织,能反抗,自有力量,自有本领,和鸡鸭绝不相同的缘故。”所以租界上没有禁止苛待华人的规律。不禁止虐待华人,当然就是把华人看在鸡鸭之上了。
倘要不平么,为什么不反抗呢
而这些不平之士,据花边文学家从古典里得来的证明,断为“不妨变狗”之辈,没有出息的。
这意思极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