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仰望望楼大叫,像个任性的孩子。
城门边的小兵舍里陆续出来五六个人,好像看着来了个莫名其妙的傻瓜似的,半戏弄地斥责道:“咳,咳喊什么喊城门已经关啦,雷打也开不了啦。你到底是谁呀”
“卖野猪肉的,每天都到城里的集市上去。”
“没错儿,这家伙是卖肉的。怎么现在才迷迷糊糊地到城门这儿来啊”
“办事晚了,关门的时候没赶上。开开门吧。”
“说的可是真的”
“我可没醉。”
“哈哈这家伙一定是醉了。转三圈鞠个躬。”
“什么”
“转三个圈儿,再拜我们三拜,就放你过去。”
“那可不行。不过可以这样给你们行礼。好啦,开门吧。”
“回去回去鞠几百个躬也不能让你过去。在集市的屋檐底下睡上一宿,明天再出城吧。”
“如果可以明天再出城,就不来求你们了。如果不让我过去,我就把你们踩扁,从城墙上跳出去。”
“这小子”一帮人听傻了。
“甭管你喝了多少酒,差不多就得了。不然,砍掉你的脑袋”
“这么说你们到底是不让我过去啰那还让我行礼做甚”
张飞环视了一下周围。虽然感到醉意,但他一个顶天立地的大汉,面对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毫不畏惧,噔噔噔走上前去,站在城墙下,一只脚踏在禁止官府以外人等攀登的铁梯子上。
“咳,哪里去”
一个人抓住张飞的腰带。其他城门守兵挺着枪对着他。
张飞从胡须中龇出白齿,亲昵一笑,道:“别说咱不会办事,这样可好”
他把带来的野猪臀尖肉和切肉的刀推到他们面前。
“这些都给你们。就你们这身份,很少吃到肉吧。睡觉前拿这些肉下下酒,远比被我打杀要强得多咧。”
“这小子,叫我说就”
又上来一个人揪住张飞。
张飞挥起野猪臀尖,把挺过来的枪搅成一束打落在地。然后,把抱着自己的腰和脖子的两个兵卒,当成苍蝇一样,甩都没甩就登上了两丈有余的铁梯子。
“这,这家伙”
“野蛮人”
“有人闯关啦”
“上啊上啊”
官兵们狼狈不堪,喊声一片,城墙上又冲他们飞下来两个人。当然,被扔下来的人血浆四溅c粉身碎骨,垫底的人也被砸成肉饼。
望楼里的守兵和官府的人被这动静惊扰,跑出来看。这时,张飞已经从两丈多高的城墙上跳到城门外的大地上。
“黄匪”
“奸细”
门楼上擂鼓报警,城门上下一片混乱。张飞头也不回,疾风般飞奔而去。
跑过五六里,来到一条河边。是蟠桃河的支流。河对面有一个大约五百户人家的村子,沉浸在墨汁一样的夜霭中。进得村子,夜尚未深,家家灯碟上都摇曳着微暗的灯火。
有一座杨柳围绕的寺院。张飞沿着墙大步流星地拐过弯来。这里有一座闲寂的庭院,里面种着五六棵枣树,看上去像是隐士住所。门柱尚在,门扇全无。入口处悬挂着一块牌子,上书四个大字:童学草舍
“哎睡了吗,云长云长”
张飞猛敲里头的房门。旁边的窗户亮起了淡淡的灯光。帐幔掀起,有人把头探出窗外,问道:“谁呀”
“我。”
“张飞啊。”
“哎,云长。”
窗户里的灯光和人影一起消失。不一会儿,张飞面前的门打开了。
“都这时候了,有什么事儿啊”
在手上烛光的照耀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