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一边答道:“当然看清了,其中一条尾巴的末梢有蓝毛,另一条没有。按着猎经中的说法,叫做天兽是毫无疑问的,可它到底是不是狈,我老头子可就难以猜度。行了,咱们也别在这荒郊野外说闲话了,赶紧回去交差是正经。这第一场雪虽不算太大,还封不了山,但落下的都是冰粒子,土皮子上肯定存不住,路上太湿了可就没法走车。”
我们几人回进车内,水猴子冒雪驱车返回牧民营地,杜老头在路途中公布了这次的发现,并且结合那些已有的线索,对事情的部分真相进行了推测。推测的重点,就是巨狼科克谢列克,它作为狼群的首领,却长了两条尾巴,应是臀尾之处的骨骼结构有异,所以身躯前后的重量相仿,而且它那犬齿明显有缺损,与扎克鲁和无名尸骸后脑头骨的破损吻合,不出意外的话,它就是杀死那两人的元凶。至于那具无名尸骨,为何与扎克鲁死在一处,并且佩戴着一条狼牙项链,我们虽也有大致的猜测,但还需要回归营地后,找另一个重要的当事人对质,才能把整件事的原委分辨清楚。
夜幕降临后又过了许久,天上的雪花仍旧在洒落,却已经减小了很多,牧民的山谷中偶有犬吠传出,显得宁静而安详,营地之内漆黑一片,所有的牧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最大的毡房内虽灯火通明,却紧闭了房门,从外部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光亮。
大毡房内摆放了两条矮桌,其中一条正对着大门,沙吾黑德阴沉着脸居中而坐,他身后还坐了一名年长的牧民女性,同样是满头花白的头发,黑黄色的面庞上没有太多的红润,更多的是细密的皱纹和淡淡的老年斑。从摇曳的火光中看去,她的双目有些浑浊,却又透露出难以言状的坚韧,她的身形已经变成了直上直下的桶状,可是坐姿和举止却非常端庄而得体,此刻微侧着身子坐在沙吾黑德的侧后方,挺直了腰背,丝毫不显露喜怒之色,显得宁静而木然。我们虽见过她无数次,但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在沉默的递送食物,或是收拾杯盏,从不多看我们,也不与我们搭话,我猜测她可能就是沙吾黑德的妻子,拥有庞大的财富却仍旧亲力亲为的做一些小事,实在是位令人敬佩的女性。
安帖伯克坐在沙吾黑德左侧,同样是毫无喜怒之色,板着一张沟壑遍布的老脸,淡淡的眼珠反映着烛火的光芒,竟似变成了火红的颜色。腾奥拜坐在沙吾黑德右侧,却显得紧张而不安,时不时地咬紧了牙关,却又很快松动,两肩也有些轻微的颤抖。
我们几人依旧坐在站房侧面低矮条桌之后,就连女人和小王都列席其中,桌上摆满了酒肉美食,除了水猴子不管不顾的胡吃海塞,其它人却都没心思动手取用。按着杜老头的意思,牧民主人处理家庭内部的事物,我们这些外人应该退避,但沙吾黑德却坚决要求我们参加,并说我们替他完成了心愿,就已被这个大家庭所接纳,更可以算作他最好的朋友,只要他还是族长,这个家庭的大门便会永远为我们敞开。
整间房中只有一个人站立,那就是旭烈虎,他站在毡房的正中,虽还是一副梗脖子瞪眼的欠揍模样,两条大长腿却在轻微的摆动,暴露出了隐藏在心中的畏怯。
沙吾黑德沉默了片刻,便紧紧盯住了旭烈虎的眼睛,沉着嗓子,语音冰冷的开口道:“头狼必须守护自己的狼群,族长也要照顾家庭的亲人,我为这个大家庭付出了一切,可是还有人毫不顾念我的恩情,做出吃里扒外的险恶勾当。旭烈虎,老实说吧,你瞒着我们和你阿爸,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旭烈虎显然并不知道深夜找他来所为何事,听得沙吾黑德问起,却发觉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咬着牙硬撑道:“阿伯,我旭烈虎也是大家庭的一员,除了为家庭放牧,就是驱赶偷吃牲畜的野兽,我问心无愧,更不知你们叫我来要做什么!”
“大哥问你话,还不老实交待,我腾奥拜怎会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