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站稳身形后,才有冷汗从我额头滑落,杜老头和烧火棍也面面相觑,都暗暗乍舌不止,要说我们猎五行中人,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也不为过,因为随时随地都可能遇到危险,来自猛兽的直接威胁只是其中一小部分,更多难以预料的险况反而是自然环境和人为因素所造成,所以每时每刻都不能有丝毫的疏忽大意。眼前的情况正是如此,虽然目标已经近在眼前,却无人再敢冒进,直到我用唐刀探遍了尸骸附近的地面,又触发了另两副捕兽夹,才彻底排除了危险。
那三副捕兽夹都是大型金属制品,即便是狮虎之类的猛兽都会被夹断腿脚,而且安放的位置也极其阴损,就埋藏在刚转过弯的道口之下,那层厚厚的尘土中,相互之间距离极短且呈品字形排列,无论人兽都极难发觉,就算侥幸避开一个,也难免触发另外两个。
绕开了那几个被触发的捕兽夹,杜老头皱着眉头不发一言,只是去检视地上的尸骸,离我们最近的人类尸骸身形尚呈俯卧的姿势趴在地上,全身的筋肉已经消解殆尽,干瘪的骨架上粘附着一层干涸的黑色物体,身上衣物也已经和尸体朽烂成了一团,变得像纸一样脆,只有脚上的靴子呈现出暗沉的黑蓝色。
杜老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又把干枯的大手探进尸骸的胸腔之内,竟然拽出了一根细长的物品,看似是条金属挂链,在其下部还串着一枚野兽的牙齿,金属挂链虽已变成了黑色,那野兽的牙齿却依旧光洁,细观之下可见其长如拇指并微微弯曲,应该是一颗狼牙。
“是他?”烧火棍接过杜老头递来的项链,收入自己的衣兜中,又沉着声问道。
杜老头点了点头,又把那尸骸的头部抬起,哑着嗓子道:“你们看他的后脑。”
那具尸骸本就是俯卧在地,我们凑近后看的极清楚,只见后脑处的头骨已经破损,被掀去了巴掌大的一块,就像个被撬开的椰子,破口处的边缘有三个清晰的弧状伤痕,以那弧度的大小判断,竟似是被猛兽的利齿咬合穿刺而形成。
“真他娘邪乎,这人的脑浆子呢,怎的都没了?”烧火棍冷不丁问了一句,同时还打了个寒噤。
“舔光了。”杜老头淡淡的答了一句。
受他们的提醒,我也凝神细观,很快便发现了问题,那副尸骸裸露的骨骼表面尽皆粘附了一层黑色,唯独头盖骨内部却呈现出骨质的苍白原色,可见在腐烂之前,其内的脑髓便已经不知所踪,没有化为尸水侵染头骨内部。
将手中的尸骸放下,杜老头又去探视不远处的另一具人类尸骸,我们跟随他走到近前,那第二具尸骸也呈俯卧姿势,骨骼却比第一具长大,明显是位成年人,衣物也腐朽得无法辨认样式和颜色,后脑处同样被掀去了巴掌大一块,破口边缘的伤痕如出一辙,头盖骨内部苍白而光滑,显然也被舔去了脑髓。
“这事真有点邪门,什么玩意专舔人的脑浆子?”烧火棍说话时眼神扫了扫四周,还伸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杜老头没有出声,却只眉头一皱,再次将手探入第二具尸骸的胸腔之内,片刻后竟然又拽出一根细长的挂链,也串着枚野兽牙齿,型制与第一具尸骸上的几乎一模一样!我和烧火棍呆瞪了那项链片刻,一时间都有些糊涂,按着沙吾黑德所说,狼牙项链共有两条,其一在扎克鲁身上,其二正是旭烈虎所有,此时两条项链尽皆出现,难道这第二具骨骸竟然就是旭烈虎的尸身?
就在两天前,那不安分的牧民青年刚来骚扰过我们,打狼高手三兄弟还狠狠教训了他一番,就算他羞愤逃走后立即进入这隧道中并死去,也不可能朽烂的如此之快,未到两天时间便只剩下一副干枯的骨骸,这实在匪夷所思!各种各样的念头在脑海中飞速闪现,我甚至怀疑,那个我们见到的旭烈虎,很可能并不是真的旭烈虎,而是由其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