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向不远处,地上躺着的那三头野兽,尽皆变回了人形,正是那三名打狼高手,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只能称做老大老二和老三。眼前事物终于恢复如常,我才惊异地发现,这处正是之前来过的疯狼谷谷口,地上满是动物们的白骨,可笑之前看来还是不知名的小花。我轻轻跺了跺脚,踩碎了一块枯朽的骨头,发出干脆的咯吱声,才向杜老头问道:“老爷子,我的招子已经擦亮了,这地方可真是有些凶险,怎的能把人都看成野兽?”
杜老头吐出一口烟,才缓缓说道:“金字头的把式果然身强体壮,你老弟又年轻,才能这么快擦亮招子,我老头子还得等一会。要说这地方也算不得太稀罕,别说是我,其它土字头的把式来了也都能认得出,祖师爷传下来的古籍里记载的很清楚,至幻之处谓之蜃,草木兴而鸟兽绝,这疯狼谷正是一处蜃谷,勉强可算是一处天然的险地。可惜,那古籍已经残缺不全,蜃谷的成因也就不得而知,只有一点可以肯定,无论是人是兽,进去之后看到的东西就都变了样。”
“蜃谷?这可是头一次听说,土木之学实在高深莫测,您说的那古籍叫什么名字,有时间咱也去看看,省得以后再闯进什么奇怪的地方,稀里糊涂的吃了大亏。”我陪着杜老头休息片刻,顺便就请教点东西,那诡异的蜃谷确实令人防不胜防。
“老弟呀,你金字头的本领已经拔尖了,还想学我老头子,闲来无事耍个双修?”出谷后应再无危险,那三人又都留得命在,杜老头也有了点调笑的心情,可他却不知,双修这个词如今早已变了味道,我却不敢说破,只是陪笑道:“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
杜老头嘿嘿一乐,咧着嘴边笑边解释,说刚才是玩笑话,叫我千万别当真,又说那古籍也不是什么秘密,本名叫做列龙全经,是一位身兼五字头的顶尖绝艺,被尊称为全龙的老祖宗,参照了山经c海经c兽经等多部典籍,又与自身艺业相互印证后所著,内容包罗万象渊博至极。
据他所说,列龙全经的完整古本早已不知所踪,流传下来的残本中记载的多是地形植木之学和鸟兽习性之道,经后人再次整理成为了一册,便是列龙全经的简化版,更名叫做猎经。现今所有土c木两字头的本领,全都是出自猎经,只是没了列龙全经的原本,祖宗的艺业便越传越少,这几百年下来更是有些变了味道,所以才弄了个土木不分家,因为分开之后便都所剩无几。
听他这么一解说,也算是长了点见识,我虽然入行时间不短,可都是徒逞勇力,凭着一身砍劈腾挪的本领与野兽正面相搏,却不曾多了解过本门内的详细传承。杜老头与我讲了半天,又咳嗽了一会,才揉了揉眼睛说道他也擦亮了招子,可以去看看那几人的伤势。
那兄弟三人就被我放在谷口北边不远处,那有一块还算平整的岩石露出地表,岩石四周满是动物的骨骸,后方不远处有一个山泉形成的水洼,四周长了几蓬茂密的芦苇,再往北就是一道布满山岩的缓坡,坡上也无人放牧,草长得极深。
杜老头把烟袋别进腰间,叹了口气便当先向那三人走去,我依旧跟在他身旁,此时夕阳已经完全隐没在远山之后,西方天际仅余几道绚丽的光华,漫天的星辰隐现,新月却还未升起。我们尚未走到三人近前,却见伤得最重的老大竟然已经醒转,他强撑着干瘦的身躯坐起,满脸的鲜血已经凝结,就像是干裂的黑红色漆皮一般,左眼处已变成了一个血窟窿,他坐起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去拔腰间的转轮手枪。
看着那满脸血痂的干瘦汉子,我突然有种危险之极的感觉,他刚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不知是否摆脱了山谷的幻象,更不知他拔枪后将要射击的目标。见状我立即拔刀挡在杜老头身前,同时左手探入怀内,握住了一柄匕首,只要他举枪,我便不得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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