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纵容,有问必答:“他的长相极其普通,唯有一头长及腰臀的黑发,倒是分外漂亮。嗯他不爱说话,也从来不笑,性子大概有些冷淡。不过相比于普通人家的男妻,他显然要坚强得多。”
「是我猜错了?」迦明罗再次低下头,脑子里面一团乱麻。
他刚才怀疑阿元就是他娘,毕竟那人和父亲书房里的画中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然而听到道长的描述,又觉得不像。
阿元年纪不大,看上去顶多二十,总不可能十五岁就生下他和弟弟吧。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他岂不是十岁就嫁给了老爸
况且阿元的脾气算得上极好的了,待人温和,平时又爱笑,绝对跟“冷淡”搭不上边。说起这个,貌似他们此行遇到的那些人中,最冷淡的应该是那位大郢国师。
一个相貌相符,一个性格相符。但是仔细回想,又都不像。
急死人了!
「还有别的吗?他有没有说,他会去哪儿?有什么可以投靠的亲戚朋友?他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有没有口头禅」
迦明罗情急之下,问了一大堆。道长事先没有接触过唇语,哪有本事一下子辨别这么长的一段话。
后者想了想,只能哭笑不得地回答一句:“你娘有个最大的特点——他的左手是齐腕而断的。”
小魔头猛然瞪大了双眼,呼吸急促,如遭雷击!这么重要的线索他怎么忘了,老爸的寑宫里还珍藏着母亲的断手呢!
断腕并不是一种常见现象,若非天生残疾,便是后天受伤所致。别说是京城,就算是在大漠那种民风剽悍的地方,也很少有人断去手掌。更多的情况,则是整条胳膊被人卸掉或者失去几根手指。
在迦明罗短短四年的人生中,没有见过一个断手之人。但是他认识的人当中,偏偏有一个喜欢戴着手套,并且正好是左手。
这个人,就是大郢国师——银霄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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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明也没想到,这个小家伙会激动得晕过去
也怪他思虑不周,明明见他浑身湿透,还拉着他说了这么久的话。原本是想偷个懒,一次性把问题全部说清楚,省得以后再受牵连。结果高估了小孩子的承受能力,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唉!师父什么时候回来啊?他真的不会应付小孩子耶。
“咳咳!”玄明坐在床边,干咳两声,强行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屋外的天光透过窗纱,均匀地洒在床畔。床上的小家伙睡得并不安稳,也许是沉浸在恶梦当中,眉头拧得死紧,额头冒着汗珠。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幸而道观里面还有两套道童的衣服,旧是旧了些,好歹比他原来那身湿衣服强了太多。道者怕他患上伤寒,先前还特意帮他把头发也擦干了。
这时候也只能感叹一句:虚谷子师父的演卦之术果真了得!
对方临走之前,嘱咐玄明两件事情。一是顾好山门,二是等待有缘之人上门。
他当时问过:何谓有缘人?
师父只是回答:四年之前,所染尘缘。
果不其然,哪怕这些日子一直关门闭户,最终还是让这小娃娃找上门来。可见天意安排,要他们还了这场因果。
“你刚出生那会儿,我还抱过你呐。”玄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耳垂,低声感叹。
当年那人生产不易,同时又痛失幼子,所以对这个大儿子似乎并不喜爱。父子两人还在观里住着的时候,风儿就是他们三个修道之人轮流看护着的。别看虚谷子师父平时无欲无求,其实他才是最最疼爱这个孩子的人。
玄明想到这里,微微笑了一下。然后抬手试了试凳子上的瓷碗